“报复!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赵吏脸上的怒气化作了无奈,便明白安言是在为刚才的事情捉弄自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这个人从来不记仇的。”安言笑眯眯道。
我信你个鬼!
赵吏翻起了白眼,不记仇是因为报仇不隔夜是吧。
“不过话说回来,你干嘛老喜欢招惹这些一身因果的女孩啊?”
安言看了一眼安美,对方身上的业力积累成一团黑云,笼罩在天灵盖上,看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人有好奇心,灵魂摆渡人自然也有。”赵吏也是看了安美一眼,不知是何滋味道:“不然,我这漫长的人生,岂不是要无聊死?”
看着一脸唏嘘的赵吏,安言只信一半,他敢确定这里面还有一半是出于生理动机。
男儿至死是少年!
而就在这时,安言和赵吏均是眉头一皱,同时看向了对方。
安言眼睛微眯,立即放下了酒杯,站了起来,“你看着她,我去看看。”
“行,你小心点,那气息有点不对劲。”赵吏颇为凝重道。
“知道了。”
安言摆了摆手,往酒吧外走去。
时间回到三分钟前。
酒吧厕所。
“呕!”
一醉酒男人正狂呕不止,从厕所出来的李大仁,看着把地上吐得到处都是的醉汉,摇了摇头。
“唉,现在的人真不知道爱惜身体。”
作为保险经纪的他,太明白生命的脆弱了。
这人啊,说没就没。
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所以他逢人就劝说买上一份保险,这东西,保险啊!
他一脸感慨,来到外面的洗手盆洗手,他还要继续去谈保险单呢。
忽然,头顶上灯光似乎被什么影响一样,滋啦一声,闪烁了一下。
正在洗手的李大仁,觉察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让他有种发毛的感觉,不由抬头往门口看去。
不知道何时,门口处站在一道高大身影,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下,看起来分外神秘。
李大仁甩了甩手上的水迹,总感觉这人有些熟悉,有些疑惑地走了上前。
“你好,我是那个保险经纪李大仁,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有点面熟啊!”
“这是我的名片。”
还不知道大祸临头的李大仁,还在积极发展着自己的客户,习惯性地递出自己的名片。
黑袍身影缓缓转身,露出了帽兜下的真面容,一片浩瀚的星空。
而相由心生!
在李大仁的微笑表情逐渐化作了惊恐,大叫了一声,吓得缩在洗手盆下瑟瑟发抖。
“你、你你不要来找我啊!”
“我只是一个卖保险的,你的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不要找我啊!”
恍惚间,李大仁的思绪飘回了那个冬天。
为了一份保险单,他骗了一个身患重病的男孩。
而为了给男孩治病,男孩原本富裕的家庭直接被掏空。
最后那个男孩为了不再给家里人添麻烦,拔掉了氧气罩,但那份保险单却没有生效。
因为保险单的理赔不是说你出了事故就能赔的,而男孩因为错信李大仁的话,选择了自我了断。
得知男孩的死讯时,李大仁也是懵了,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为了一张保险单而自杀。
自那以后,他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逢人就说要爱惜自己身体,为的就是让自己心中的那份愧疚感减轻一点。
所以,当他再次看到男孩苍白的脸庞时,才会如此害怕。
“你他妈有毛病是吧?上个厕所嚷嚷什么呢!”
被李大仁杀猪似的大喊声吵到一哆嗦打湿手的客人,顿时恼怒起来,把小家伙往裤里一塞,拉上裤链,里面走了出去破口大骂起来。
男人的叫骂声终于让陷入恐惧的李大仁稍微清醒了下来,放下护住脑袋的双手,他抬头一看。
厕所里哪里还有什么黑袍人,一切仿佛都是自己的幻觉一般。
再看见东北大哥那要打人的样子,吓得李大仁不敢多待,立马跑出了厕所。
惊魂未定的他,也顾不上什么客人了,连忙跑出了酒吧,准备找个道观佛庙住上几晚。
步履匆匆的李大仁,走出了酒吧后,还不是回头张望,生怕下一秒那黑袍人又突然出现。
“哎呦!”
眼看快要到自己的车了,李大仁回头探看的时候,没注意到前面有人,直接撞了一个踉跄。
本就紧张的他,立刻好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平时的好声好气完全不见了,恶狠狠转身吼道:“你瞎啊!走路会不会看人啊?”
当他看到撞到的人正是黑袍人,脸上的暴怒完全消失了,变为了呆滞。
这一次,没人能够救他了。
黑袍人双手掐住李大仁的脖子,将足有一百八十斤的他直接举了起来。
李大仁努力拍打着那手臂,却如同拍在了两根铁棍上一样,震得自己的手生疼。
黑袍人只是轻轻一吸,李大仁那沾染了罪孽的灵魂,便被轻而易举从五官中吸了出来。
在临死前的那一刻,李大仁除了极大的恐惧外,还有一丝淡淡的解脱。
失去了灵魂的李大仁,被黑袍人随手丢了下来。
随后,正想去寻找新猎物的黑袍人,被赶来的安言喊住了。
“站住!”
安言只是看了一眼倒地失去气息的李大仁,他倒不是要为对方出头,他只是单纯对眼前这个能够探知人内心秘密的獬感到好奇。
这种传说中的神兽,往日里可不多见。
上一个他见过的,还是五公子。
獬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安言。
映入安言眼里的是一片无尽的星空,因为他内心没有什么充满罪孽的秘密,所以看到的自然是包容万物的星空。
同样觉察到这一点的獬,也失去了对安言的兴趣,身形几个闪烁,便快要脱离安言的视线。
“想跑?那可不行!”
安言二话不说,直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