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体在烈日下灼烧产生的灵魂撕裂痛感没让卢迪屈服,他脸色苍白无力看着冬青,祈求道:“救救她!求你救救她!”
已经和不少厉鬼冤魂打过交道的夏冬青,也不怕,而且从男鬼的举动来看,他看得出眼前男鬼不是坏人。
觉得对方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他,主动道:“你先上我身,我们进屋再说吧,再这样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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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迪稍微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不害怕自己的活人,露出感激之情道:“谢谢,谢谢你!”
为了安美,还不能死的卢迪,化作一道魂光钻进夏冬青身体里。
然后,两人一同往楼下走去。
回到一楼,夏冬青将窗帘全部拉上,原来亮堂的一楼顿时昏暗起来。
“冬青,你在干什么?把窗帘都拉上干嘛?”
在厨房里煮早餐的赵吏,捧着早餐出来,就看到了夏冬青怪异的举动。
卢迪见过赵吏,知道他是灵魂摆渡人,下意识有些畏惧。
这个细微的举动,立刻让赵吏看出了端倪,他当即放下手中的早餐,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爱枪,对准了卢迪。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老子照看的人你也敢碰!”
“我数到三,出来!”
卢迪本就没有害人的心,知道鬼上身太久会对人体造成不会影响的他,立刻顺从地从冬青的身体上走出。
夏冬青一个激灵,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权,看到赵吏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连忙上前阻止。
“赵吏,你干嘛?他没有害人的意思,他只是想求助。”
“你呀你,就是太天真太单纯了。”赵吏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鬼话连篇的道理不知道吗?连鬼的话你都相信,被鬼迷啊你!”
听见赵吏在教育自己,夏冬青有些叛逆地小声道:“切,好意思说别人,自己不一样是被鬼骗!”
“你说什么?”
赵吏眼睛一瞪。
这是要造反啊!翅膀硬了!
“咳咳,没说什么,总之你先把枪放下。”夏冬青在撸猫撸狗时发现一个道理,就是得顺着撸。
找到台阶下的赵吏,也不就顺势收起了枪,斜眼撇向已经十分虚弱的卢迪,“说吧,你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赵吏!”
“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他那个鬼样子,真不知道他怎么敢顶着大太阳出来的?这滋味可不比下油锅好受到哪里去。”赵吏摇头晃脑道。
“我知道,但没关系,只要你肯救她!求求你,救救你昨晚带回来那个女孩!”卢迪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
“昨晚带回来那个女孩?”赵吏惊讶看了卢迪一眼,“你是她什么人。”
卢迪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才缓缓道:“我叫卢迪,安美是我的经纪人。”
“你就是卢迪?昨晚她醉酒后可是念叨了你一晚,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经纪人和艺人关系这么简单吧?”赵吏毫不犹豫揭穿了卢迪想要掩饰的东西。
“你喜欢她是吧!”
“她也喜欢你?”
而卢迪在听到安美念叨了他一晚的名字后,顿时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原来,她还记着自己。
赵吏见状,已经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复杂的爱情故事。
不过,他有些好奇,“你让我救她,她怎么了?”
卢迪道:“那个全身漆黑的东西一直在跟着她,那个吞噬灵魂的怪物!”
“吞噬灵魂的怪物?”赵吏一愣,随后脸色古怪,想到了什么,果断摇头道:“对不起,这忙我想我帮不了。”
卢迪没想到赵吏拒绝了连忙问道:“为什么?”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帮不了就是帮不了。”赵吏摇头。
卢迪咬紧牙关,最后将希望寄托在夏冬青身上,“冬青,你能不能帮帮我!”
然而,不等冬青开口,赵吏脸色一沉,拔枪对准卢迪,“请不要对我的圣母队友下手,不然我的子弹可不让人。”
圣母队友?
听到赵吏对自己评价的夏冬青,顿时恼怒起来。
“赵吏,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你老好人惯了,但这次不一样。”
“我实话和你说吧。”明白不让冬青知道真相的话,他肯定不会安分守己的,赵吏便将自己拒绝的原因说了出来。
“他口中所说的怪物,不,那不能说是怪物,应该说是传说中的神兽獬。”
夏冬青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獬?”
“对,一种专门以人类秘密为食物的兽,被獬盯上的人都是因为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罪有应得。”
此话一出,夏冬青和卢迪都愣住了。
立马,卢迪激动起来,“不会的,安美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回,夏冬青没有说话了,他是善良,甚至有点圣母,但他又不傻。
一个朝夕相处的人说的话,一个陌生人说的话,他相信哪个?
当然是相信赵吏的话。
他抱歉看着卢迪,“对不起,请恕我无能为力。”
卢迪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不会的,安美她不是那样的人。”
随后,不甘心的他,哀求般看向赵吏,“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赵吏看了眼前可怜的痴情男人一样,叹道:“有,但绝大部分的人都办不到!”
“要想打败獬,说难不难,说易不易,那就是把秘密说出来,这样的话獬就会离开的。”
“但对于那种深藏心底,见不得光的秘密,又有哪个人愿意公诸于众?”
卢迪张了张口,陷入迷茫之中,如果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安美会对一个陌生人说出来吗?
哪怕他不愿承认,但结果他自己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就在一楼陷入安静时,二楼传来脚步声,原来是酒醒的安美。
当安美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时,被吓了一大跳,直到她看到自己的衣物完好无损,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回想起安言的那张脸,会是他吗?
离开房间,才看到一楼站着的赵吏和夏冬青,只是两人的站姿有些怪异,似乎旁边还有第三者一样。
“那个,你们在干嘛?”
“哦,我们刚准备吃早餐呢,你酒醒了?要不要一起来吃点。”
赵吏十分自然笑着应付着,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安美看不见卢迪,但卢迪却是可以看见安美。他眼神复杂,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认为了解的人,其实自己一点也不了解。
就好像他到死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安美有没有喜欢他一样。
忽然间,他感觉,他的人生就是一个大写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