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克.巴斯基?那个被世界公认的最年轻冒险者,冒险王奇克?」
难以置信的神情,爬满了兵藤和尊那满是老人斑的脸。
同时脑中想起了,有关眼前少年的资料。
奇克.巴斯基,出生地与经历皆不明,异常喜爱极限运动与危险挑战。年仅十四岁便加入了许多考古队跟冒险团,就像是将危险与恐惧当成粮食一般,奇克.巴斯基屡屡作出另人瞪目结舌的事情来,并创下许多看似不可能的奇蹟。
诸如:安赫尔瀑布悬崖跳水(注一);单车飞越美国大峡谷;大气外气层高空跳伞;为找出美国开国时的国家宝藏,征服南北两极冰地;前往亚马逊流域探险,并找出传说中的亚马逊一族;与怪盗鲁邦三世合作,在倒金字塔中找出法老王遗物;以及最近刚传出来的;亡灵之城哈姆拉塔的冒险。
也因为奇克.巴斯基的事蹟众多,於是在十六岁那年,除了被各大国私下通缉之外(因为有些事情不适合摆在台面上),仰慕其事蹟之人皆称为『冒险王』。甚至有好事者将奇克称之为:『现代印第安那.琼斯』。
兵藤和尊终於明白了,为何眼前少年能够在七十四米高的电流铁桥上,奋不顾身地拯救石田跟佐原两人。
只因对眼前的少年来说,过往的任何一个冒险,都比高空电流铁桥危险无数倍。
得知少年身分的兵藤和尊,当下站起身来,准备放弃这场赌局。
为了掩饰心虚,兵藤和尊还说出些「一时的胜败不算什麽」、「输了一次而已根本不是什麽丢脸的事」、「所谓强者,是在相对情况下才能被认为是强者」等话,想要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件事情。
「鬼话连篇。」
奇克毫不客气地戳破了兵藤和尊的心思。
「真照你这样说,那刚才的利根川作何解释?刚才你根本没打算原谅他的一次失败,不但骂他不知羞耻,又要他跪在高热铁板上磕头谢罪。做出这种行为的你,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
「对部下的失败非常严厉,当众做出那麽残忍的处罚。但当轮到你自己上阵之时,却又想用这种方法闪躲脱身?说什麽即使输了也不算什麽,你也只会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而已!」
「如果这样你还是害怕的话,我再送你一个优势……之後六局,都由我这奴隶先出牌。」
面对奇克的挑衅,以及那近乎彻底优势的诱惑下,兵藤和尊再度坐上了赌桌。
然而在接下来的六局中,如同恶魔的低语,从奇克的嘴中缓缓道出。
「兵藤和尊,你曾经说过:如果大家都不爱钱,或者穷人团结起来,你这个王就无法存在。但你认为,穷人在自知无法称王之後,就轻而求财,反而会让目前称王的人基础更加稳固。而为了能获得金钱,穷人就不会推翻这个王,而愿意继续接受束缚。」
「然而,若是真有什麽东西可以动摇这个王的地位,那就是连金钱魔力都无法挽救的自暴自弃之人。因为以法律来说,这个王是无法被推翻的,但是这种人却会以突然的暴力动摇王的地位──你是这麽认为的,对吧?」
奇克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第七局的第三张牌。
面对奇克的话语,兵藤和尊的脸上露出了不像人类的笑容。
根据手杖上的探测器仪数,在第七局时少年的血压、心跳以及脉搏都没有变过。
兵藤和尊认定少年所说的是实话,为了以防万一,还刻意拿出平民牌在奇克面前晃了一下。
在确定了奇克身体的各项数值都没有变动,兵藤和尊判定奇克第三张盖上的应该是平民牌。
「所以,你想说你这个冒险王,其实是个一心求死的自暴自弃者?」
因兴奋过度,兵藤和尊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的口水。一边滴着口水,兵藤和尊一边盖上了皇帝牌。
「不,我只是想打你脸。」
等到兵藤和尊盖上了牌後,奇克翻开了第三张牌。
皇帝对奴隶,奇克胜。
「这怎麽可能?!你──你作弊!」
「作弊?没想到兵藤和尊你这家伙的老人痴呆症这麽严重啊。先出牌的是我,先翻开牌的也是我。在不知道你盖上的牌之前,你倒是告诉我,我要怎麽作弊?」
面对奇克这番说词,愤怒的兵藤和尊也冷静下来,陷入了长考之中。
奇克在前六局,每次都压十五公厘为赌注,而身为奴隶阵营的奇克,每压一公厘的筹码是五十万元。再加上代价是眼睛与耳朵,所以获得的金钱还要乘以二。
也因为如此,奇克在前六局就获得了九千万。而从第七局开始,奇克改压二十公厘为赌注。换言之,奇克单是第七局就获得了两千万。
九千万加两千万,这一亿一千万看似庞大,但对於兵藤和尊这帝爱集团总裁来说,只能说是九牛一毛的程度。
兵藤和尊所无法忍受的是,眼前的奇克那一副老神在在,将自己玩弄在掌心里的行为。
兵藤和尊敢肯定,奇克必然使用了某种作弊手法,只是自己到现在还没发觉。
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着有必胜法的纸牌游戏,尤其是皇帝牌这种玩法简单,可以轻易算出获胜机率的游戏。
更别说奇克还大放厥词,打算之後六局都由他这奴隶方先出牌。这已经不是胆量大就可以解释的。要知道,奇克可是赌上了自己的眼球跟耳膜,如此举动根本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给别人掌握!
这样一来,眼前的情况就只有唯一的可能:奇克有着兵藤和尊还没发觉的作弊手法。
看着奇克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丝毫不担心眼睛与耳膜上的机关。兵藤和尊瞬间反应过来,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杖。
「终於发现啦?你这蠢老头。」
奇克向後摊坐在椅子上,笑着对兵藤和尊说道。
「身为一个冒险家,我不知经历了多少危机,甚至好几次被别人俘虏。他们为了从我口中得知情报,测谎机什麽的根本是家常便饭,自白剂也是屡见不鲜的东西。然而,我成功地控制了自己的脉搏、血压跟心跳。不然没有失去价值的我,早就死到连骨头都能拿来打鼓了。」
「不光如此,我经历过的死亡危机更是多如繁星之数。倒金字塔地下一千米处,在崩塌中与怪盗鲁邦、警部钱形一起拼死逃亡;与瑞克.欧康诺合作,将大祭司印和阗送回冥界;在印度洋的骷髅岛上,跟无数巨大生物战斗……若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早不知曝屍在哪个荒郊野外了。」
「而你,兵藤和尊,居然想区区探测器查出我的想法?」
听到奇克的说明,除了当事人兵藤和尊之外,在场众人皆是惊愕地望着赌博中的两人。
一旁的开司得知兵藤和尊竟是再度作弊,当下便想开口骂人。
但最後,开司却忍下了这股冲动。
因为……如今的情况,不就正好符合所谓的『自食恶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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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兵藤和尊没有在奇克身上装上探测器,自然也就不会被奇克所控制的身体资讯所误导,导致连输七局的下场。
「呵呵呵……不愧是被人称为冒险王的家伙。」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兵藤和尊竟是怒极反笑,眼神中更是流露出不属於老人的神情与活力来。
在愤怒与亢奋的情绪影响下,兵藤和尊舍了手杖,猛然站了起来。
「我好久没有这麽兴奋了……在胜负未知的情况下,施展浑身解数击败对手,还能亲眼见到自己亲手夺去对手的性命。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麽兴奋过了……来!来一场公平且能让我亢奋的生死决斗吧!」
「不是来!是来喔!不过有一点兵藤和尊你恐怕要失望了……」
奇克耸了耸肩说道,同时拉起两手衣服袖子。
「这赌局,打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而且是对兵藤和尊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