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地势较高现在缺乏人口引水不便,种不了水稻,种植麦粟。
不多时就到了早饭时间,自有小道士安排,大约四十多个人排队打饭……一种浓浓的集体组织生活气氛,俨然军营、工人大食堂。
小道士们彼此分工协作有组织能力,受领导的道众,或来供奉南华仙人信众也服从指挥,一些男女还带着七八岁的孩子来一起做工。
黑熊领了黑陶碗和竹木筷子,跟着队伍打了一碗稠密菜汤,又领了两块刚蒸好热气滚滚的灰黄麦饼。
菜汤里是一团团青绿野菜,还有少量如紫菜一样的黑色地皮菜,筷子搅动还翻出了两粒虾米。
这自然不是水产捕捞养殖的虾米,是生活在溪流小河里的一种小虾,最大也就半个指甲盖。
本地人都是晒干磨粉做调味,就连做汤也是用晒干后的加工品,而不是直接捕捞来就下锅。
这种细碎东西很不好抓,最简单就是将动物肠肚之类丢在溪流小河里,最好丢在水流平静处,静置一夜第二天早早的去,就能发现这种小虾粘的满满。
菜汤也放了足够的盐巴,小嘬一口很是鲜美。
黑熊担心自己这段时间肠胃功能衰退,所以细嚼慢咽,算是最后几个吃完饭的人。
附近几个人也有意观察,见黑熊吃饭颇有仪态,也就收起了轻视之心。
碗筷自有女道众清洗,饭后小道士各领一些人就出门做工,黑熊则找张道士要了一个竹编筐,一手提着筐,一手抓着麻袋背在背上又朝南边蒙泽走去。
经过两座废墟时,他又进去搜寻。
废墟里的木料几乎都不见了,要么是被小曹乡的人搬走烧火,要么是被蒙泽渔民带走。
平日外出游玩的孩童少年或农闲的妇人们早就将这里反复探索,几乎找不到有用的材料。
就连晒干的粪便,都会被拾捡回去丢在自家的田地里。
黑熊也不期望寻找材料或钱币之类,里社内坍塌房屋只占了小部分,更多的是院落空地。
这些荒废院落里枯草已在冬日被采伐割走,现在地面生长出一簇簇的蒲公英。
以环首刀采挖一些丢进麻袋喂鹅,还找到了两团结簇生长的箭竹。
这东西生命力顽强,不易折断,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
斩了十几根也装到麻袋里,背着返回蒙泽。
拆麻袋取出一些麻线,将三只鹅拴在芦苇丛里觅食。
随后他才加工箭竹,制成一个鱼叉。
不管是钓鱼还是叉鱼,往往都是期望很美好……
连着落空许多次后,黑熊放弃了漂浮水面的不趁手鱼叉。
抬手一招青年公鹅卡片出现,随即砸在水面。
白鹅浮在水面灵活的脖子钻入水下,一对橘红脚掌快速划水,当鹅头再次浮出水面时嘴里夹着半条鱼,鱼头也就比拇指大一些。
双手成捧接住白鹅吐出的鱼,入手大概五六两,十二三条一公斤的样子。
随即将仅存的一滴白法力使用,青年公鹅强化为成年公鹅,形体轮廓明显扩大两圈。
‘成年公鹅,可成长,每日产一钱羽绒。’
将竹筐搬到面前沉在水里,黑熊静静看着这只成年公鹅的表演。
也不时观察远近,免得被人偷袭。
午后,已是大半筐四五寸鱼儿。
黑熊收了白鹅就背着这筐鱼走向视线尽头的小曹乡。
每日吃一粒神莓,不仅体力充沛,就连伤势也痊愈的快。
实在劳累疲倦,就立马吃一粒。
隐隐有一种感觉,每到劳累时吃神莓,能有效破开身体的运动极限。
小曹乡内,黑熊来时只有老弱小孩,其他能出去的人都出去劳动了,哪怕四五岁的小孩,也能在兄长、母亲带领下拾捡树枝,采挖野菜。
而张道士正晾晒药材,见黑熊回来的早且筐中有很多鱼,也感到惊诧……这太多了。
就是蒙泽里有朋友帮助,捕捞这么多鱼也不容易。
他起身帮忙搬运竹筐,就听黑熊主动说:“我顾虑有人告官,唯恐牵连家人。”
张道士擦拭手掌,也是皱眉:“我这里不受蒙县管辖已有四五年,只是如你所虑,小蒙城非比此处。”
“是啊,这里还是离得近。”
黑熊说着面有歉意:“恐怕无法履行七日供奉了,今夜我就走,道长过段时间去了小蒙城若见家翁,就说我这不孝的儿子去下邳了。”
“供奉一事有诚意即可,你这七八斤鱼功德不浅。”
张道士随即就问:“此去下邳,可缺干粮?”
“我擅长捕鱼,就缺引火之物。”
“唉,倒是可惜了你这一身本事。”
张道士很是遗憾,一个凭双手小半天就能抓很多小鱼的少年若能定居,这里生活的百余人都会受益。
一个缺引火之物的人,肯定没几个伙伴,甚至不敢与蒙泽附近的人换取物资。
道士转身而去,很快抱着一个陈旧小竹筐走来递出:“我也知你家地方,这些也不甚值钱,且拿去吧。”
“道长……”
黑熊也不推辞,没有利害冲突,乡党之间就是这样。
随即抬头:“小子想参拜南华仙人。”
闻言,张道长面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