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县码头的篝火持续燃烧,而黑熊已操船东行。
过了萧县后,隔着南岸芦苇丛隐约能见远处山势轮廓。
子夜时分,舟船来到王动所指的山溪汇聚的川流河道,几乎不需要辨认,就见河道四五里处两岸生着许多篝火。
渐渐靠近,就听到喧哗之声。
等靠近才发现小溪汇聚的河流水深有限,这里的运船已无法深入,不得已停泊在这里。
而两岸石滩各生着一堆火,守夜的水手、护卫们正炙烤着什么。
这让黑熊多少有些意外,还以为会看到一些刺激的场面……现在没有看到,是王动欺骗自己,还是江东徐家商队的护卫道德素养很高?
又或者说,船里押解了女子,却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碰的?
想到这一点,黑熊感觉心跳都有些加快。
又观察片刻,选定更宽阔的西岸下手,两张黑武士卡投掷出去。
他也是看明白了,对方在两岸设立营火,就是警戒守夜用的,更多的人在船舱里休息。
思索间,两名黑武士持刀扑入人群,当即护卫、水手惊慌呼喊、奔逃。
这些护卫携带以弓箭、短兵为主,没有一杆长兵器!
猝然遇袭,黑武士攻势迅猛,两三个呼吸就砍翻守夜的六人。
摇曳火光照映下,无甲的那个黑武士最是恐怖,只要是当面之人,见到就发疯,头皮酥麻腿软手抖。
随着西岸得手,两名黑武士突然消失,两个呼吸后又在东岸显形。
东岸的四名护卫、水手刚聚集起来要渡水,结果他们人群里两名黑武士突然显形,挥刀就砍。
只是一瞬间,毛骨悚然的四人就毛发炸直来不及反应,鬼哭狼嚎之际被砍翻倒地。
随即黑武士被召回,随即出现在最前一艘运船甲板上,刚闻声出来的护卫就被砍翻跌落水中。
眨眼间就控制舱门,留下一名黑武士,另一名返回西岸开始补刀。
黑仆从划船抵靠西岸,黑熊登岸后双手持铁戟,十几步靠近穿皮甲的头目,以铁戟指着对方鼻子:“可是徐家船队?”
这头目一脸惊恐,脖子受伤双手紧紧捂着嘴里渗出血沫,说不出字来。
不愿意亲自补刀,黑武士靠近一刀扎入对方眼眶,瞬间结束痛苦。
随即就将这个披甲黑武士投放到第二艘运船,船上甲板上还没睡醒的三名护卫见着突然出现的黑武士顿时亡魂大冒,来不及反抗就被砍翻在地,舱门里面有人但是不敢出来了。
第三艘船甲板上的人正犹豫间,三个摇摇晃晃的黑仆从投放到甲板,惊吓恐慌之下一人跳水,其他有样学样。
十几個呼吸,就控制住了三艘船的舱门。
不等尸体变凉,黑熊投出四枚积攒的黑法力,将西岸四具尸体洗练为黑仆从。
当即用新的仆从替换黑武士看守舱门,黑武士纷纷跳入水中斩伤跳水护卫。
黑武士的密度太高,一击得手就往水底沉。
探手召回对着水里另外三处依次投出,几个呼吸后这三位跳水的护卫就中刀受伤,撑不到天亮。
前后二十几个呼吸连续操纵指挥,见形势控制下来,黑熊忍不住大口呼吸。
这才打量运船的侧面,缺乏相关的知识,勉强判断出是平底船,船体宽,以平稳见长;而不是细长的快船。
可自己怎么才能尽数弄走?
有些羡慕黑武士的瞬移,黑熊顺着软绳网爬到最前面的运船甲板,才发现这船已经调好了船头,收起船锚就能顺流起航。
听着脚下舱内的呼喊声,深吸一口气,黑熊以铁戟敲了敲甲板,对着舱门大喊:“弃械不杀!弃械不杀!”
“丢掉兵器,举双手出来!”
随着黑熊呼喊,就有人小心翼翼探头,没见遭到攻击,这才举着双手出头就问。
可惜黑熊听不懂吴语,只是放慢语速说:“举手出来,我不杀你们。”
舱内推搡几次,终于有个人被推出来,举着双手两腿颤抖不已。
走出舱门越远,就将黑仆从、黑武士看的越清楚,以至于举着的双手都开始打摆子。
刚走到甲板上就扑倒在地,又赶紧手脚并用爬起跪着,同时举着手。
夜盲症普遍的时代里,渔民、水手不在此列。
很快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个上了甲板再无异动,身心理智已被恐惧惊悚淹没。
随着最后一人出来,黑熊就问:“里面有没有人?”
没人敢回答,可能也没有听明白,黑熊再问一遍,这才有人摇头说:“呒!呒有!”
“米有?”
黑熊侧头去看,无甲黑武士当即持刀低头入船舱搜索,不多时就钻出来。
随即黑熊审视这些水手,十一个人里九个人是水手,穿的是破旧缝补的粗麻短衣,一个应该是护卫,还有一个穿锦衣戴赤红巾帻应该是头目。
黑夜里这些人看不清楚黑熊面容,本就涂抹了碳粉,更是增添了几分诡异。
来到这头目面前,就问:“头领在哪艘船上,你是什么人?”
“头领在后面船里,我是这船的船头。”
几个水手扭头去看面有诧异,黑熊看在眼里就问:“船是买来的?”
“不是,是徐君侯赐下的,徐君侯是前乌程侯孙文台公的外甥,朝廷赐爵广德侯,拜平虏将军!”
“你觉得我怕他?怕他,就不劫这船了。”
黑熊说着扭头看仅存的护卫:“想不想当船头?”
护卫有些听不明白,一个水手颤抖着手脚并用爬过来,就对着之前的船主扑上去一口咬在脖子上疯狂撕咬。
锦衣船主本就吓得手软,猝然遇袭更是双拳打不出力量,不管怎么捶打水手脑袋,水手就是死死咬住不松口。
其他水手与护卫恐惧躲避又不敢援手,静静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