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都是大肚子,很能吃。
但不运动的时候,也是很能挨饿的,不会轻易饿死。
泗水口,百余匹马儿在东岸觅食,运输马匹的五艘河北运船也开始打扫船舱。
马匹粪尿腥臊几十倍于牛,几天时间,这舱内气味就有些不适合船员起居。
岸边,四只大白鹅在河畔玩耍。
黑熊站在旗舰护栏处望着白鹅,从一系列孵化的雏鹅卡里找出一只母鹅,投入白法力,直接强化到壮年级别。
‘壮年母鹅,每日产两钱鹅绒,每两日产一枚鹅蛋。’
审视信息,发现与公鹅产绒数量齐平,但能产蛋,还十分稳定。
之前两只母鹅已不产蛋了,看来春季下蛋是这些鹅的品种习性。
入夏后或许还会产蛋,只是不稳定了。
所以说,机会合适,最初的三只鹅可以拿来下锅。
论孵蛋,召唤出来的大白鹅更有责任心和耐心,也听话。
法力洗练后的鹅蛋孵化后,雏鹅也是卡片形态。
黑熊怀疑这种卡片鹅能不断生育卡片鹅蛋,再孵化卡片鹅……都是受他控制的鹅群。
只要环境合适,鹅群扩大过万不是什么问题。
若有十万大白鹅,每日产绒二十万钱,这一钱重量与一枚五铢钱等同。
也就是等于五铢,二十四铢一两,十六两一斤。
当有十万只壮年大白鹅时,每日可得五百二十斤鹅绒。
十万只鹅正常更替淘汰宰杀也会得到一笔数量可观的绒。
有鹅绒做衣服,冬天就不怕冷了。
死而复生,光着屁股趴在冰冷土地上。
只有经历过,才知道温暖舒适环境的宝贵。
将怀里大白母鹅抛入泗水河里,黑熊右手掌心又出现一只毛绒绒的雏鹅。
手掌合拢握拳,就化成卡牌。
他双手扶着护栏目光远眺,更感迷惑……称王做霸,似乎只能给自己提供这个施法、实验的材料。
可之前许都老子庙随意翻看道德经时,上面一句话说的很有道理。
天大,地大,道大,王亦大。
真到天下一统,不管是谁待在最高的那个位置,都会与自己爆发冲突。
延寿血桃就是最直接的导火索,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架不住权贵们会联想、妄想。
哪怕给出延寿血桃,人家又会觉得你有更好的东西。
权贵们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
甚至不会满足于索取血桃,会生出掌握血桃树的想法。
何止是血桃,权贵们围起来将自己剥皮吃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争,永远不可能改善地位;争的话,还有那么一线机会。
失败的话,天下那么大,暂时出走即可。
以现在的气候灾害来说,终究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相由心生。
随着黑熊不再迷惘于前路,整个人气质发生转变。
就连孙谦这个马甲,都准备丢弃。
船队要途径江东控制区域,与对方爆发冲突是难免的。
这层马甲保不住的,只要遭遇,就会被扒掉。
既然要争,隐藏姓名算什么事?
船队随行的四只大白鹅突然变成了五只,引发一些老人的猜测。
船队总共就三拨人,新来的河北人就是新人,属于基层劳力。
江东老人是船队技术力量,下邳人是负责武装,河北人只能听从指挥做体力劳动。
前后耽误约两個时辰,船队扬帆起锚,顺泗水而下。
舱内,黑熊端着一盘菜肴来到甄宓的小隔间。
甄宓尽可能往后坐,黑熊坦然落座放下木盘推了过去,打量甄宓艳丽面容。
她的肤质极好,五官协调,此刻绷着脸一双眼眸似有似无给人一种亲近、眷恋之感。
只是正常的观察黑熊,可甄宓眼波荡漾,极易给人一种亲善感觉。
迎着对方目光,黑熊说:“你本该死了,是我救了你。你也不必感谢,是我挑拨二袁对立,劫持你到黎阳,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那能否放妾身回乡?”
甄宓音色细腻:“若是不便,妾身在许都也有亲族、旧人。”
“你觉得我舍得放你走?”
黑熊右手伸出手心出现一个血桃,放在木盘里:“饭后吃了这桃,你失血太多了,需要休养。稍后我给你找些布帛针线,你自己缝制衣裳吧。袁家的衣裳,不要也罢。”
“孙君竟然是异人?”
甄宓坦然接受命运变化,她也清楚,她已不可能返回河北。
袁尚容不下她,甚至袁尚兄弟几个都容不下她了。
只是除了袁熙、娘家,她也有其他去处。
“孙谦只是化名,我是宋微子、墨子之后,梁国黑熊。”
稍稍停顿,对惊讶的甄宓说:“船队上下四百余人,目前就你知我姓名出身。”
说罢黑熊起身要走,又停下,说:“稍后我会送来清水、恭桶之物,你若是想沐浴,目前不方便,等下次船队靠岸时就给伱烧水。”
至于自己洗澡,黑熊都是跳进河水里跟大伙一起洗。
没必要给甄宓配什么侍女,别看她是袁熙的妻子,黑熊也听说过她的过去。
汉末大乱以来,甄宓幼年丧父,后来又丧掌家的兄长。
她自幼生活也非锦衣玉食,自己做女红,伺候母亲、嫂子、婆婆十分周到。
现在的世家,还处于原始积累阶段,越是顶级的,就越是清贫;越是想跻身顶层世家,就越要保持清贫门风。
很多重臣也是维持表面的清贫,出入、办公时穿浆洗泛白的半旧衣衫,可家里妻妾浑身锦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