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庸心下明白,自己不该掺和可汗的家事,弄不好会惹祸上身。但太子赤烈的所作所为,却使他极为倾向可汗废长立幼,如果有一天赤烈真的登上了汗位,戎国百姓必遭涂炭。
泽庸回道:“兄长既然有此想法,必然是觉出了太子赤烈有不合圣意之处。”
扎布苏道:“赤烈性格残暴,嗜血成性,豢养死士,拥兵自重,已有尾大不掉之势。我担心,将来我百年之后,他会对恩和下手。恩和性格温和,心地良善,绝非赤烈的对手。在赤烈面前,他就是一只温柔的羔羊。”
“所以,兄长想提前为恩和铺路,将太子之位改换给恩和?”泽庸道。
“可是,我又心存顾虑,怕恩和将来撑不起这个戎国。为一国之君者,必须杀伐果断、勇敢坚毅才成。”
泽庸笑了:“兄长,你太着急了。恩和才多大呀?过了这个生日,也才十三岁。兄长想想,你自己十三岁时啥样啊,我记得有一天你带着我去放羊,有几只羊不见了,你急得跺脚大哭。恩和还小,再经过几年的历练,相信他定会成为莽原上飞奔的骏马、天空中翱翔的雄鹰。”
扎布苏笑了:“说的也是,或许是我太心急了。”
废长立幼非同小可,弄不好就是一场腥风血雨,在戎国历史上,不是没有发生过骨肉相残的事情,必须周密部署,做到万无一失。泽庸道:“今时不同往日。赤烈实力非同一般,兄长若想废长立幼,必得考虑周详,稳扎稳打。以免被赤烈反噬。”
扎布苏摆手,笑道:“无妨。赤烈再有实力,也终归是我的儿子,他翻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所顾虑的,是大戎十二家王爷的反应,不知道这些亲王会不会站在我这边。”
泽庸道:“据我所知,十二家王爷中,死心塌地拥护赤烈的,不过四五家。其他各位亲王,包括我在内,还是唯可汗马首是瞻。只要是可汗做出的决定,大多数亲王都是没话说的。不知兄长打算什么时候宣布此事呢?”
扎布苏道:“再过两年,恩和就十五岁了。我想等他十五岁时,再正式宣布。这两年,先让他到军中历练历练,好积攒些人气。”
泽庸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道:“现在的恩和,确实略显稚嫩。但兄长要做的是改立太子,兄长春秋正盛,小王子距离真正继位还早着呢。依臣第看,不用考虑小王子稚嫩不稚嫩,有兄长罩着,还怕有人不服气吗?中原改朝换代,还有七八岁的小皇上呢,不也照常理政治国吗?兄长既然已经拿定了主意,不如尽快实施,免得夜长梦多。”
扎布苏点头:“兄弟,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再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