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又喝高了。
这次喝高,他直接免了沛县当地有户籍在册一万两千四百户三十年的赋税,作为对自己同族乡老的奖赏。
这可是实打实的里子,沛县的众多乡老感恩戴德的恨不得给刘邦行五体投地跪拜大礼。
等刘邦酒醒之时,才有些后悔,听到自己直接免了沛县一万两千四百户三十年的赋税,还不相信的连问了两遍,再通过和樊哙确认了之后,刘邦才有些懊恼地拍拍脑袋。
“饮酒误事,饮酒误事呐!”这是刘邦最后的总结。
对于刘邦这种性格,接触的多了,易承倒是觉得他大多数时候挺像个性情中人,喜欢喝酒,而且一喝醉就没个把风的,如果他不是皇帝,当个快意恩仇的游侠儿,其实更符合他的性子。
不过他现在却是皇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皇帝的亲口允诺。
听说沛县的乡老已经连夜命人把刘邦所说的话刻成石碑,就竖在城主府衙门口,也还打算再盖一座亭子,就取名汉王亭,就把汉王今年返乡大贺的实情用一座更大的石碑记录一遍。
对于这些下面人做的表面工作,刘邦也点头同意了,既然已经给了里子,那赚点面子,对他来说,也合情合理。
沛县宴饮的第三日,沛县的众多乡老,找来了一百二十名沛县的儿童,一起为刘邦进行歌舞表演。
演出的节目单只有一个,就是《大风歌》。
一百二十名头梳总角的七八岁娃娃,腰间挎着一面面系着红绳的小鼓,手中拿着小木棒,齐齐地敲着鼓,然后用稚嫩的童音唱着大风歌的诗词。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看着众多的孩童在边跳边唱演奏着大风歌,刘邦先是笑,笑完又哭了,哭完又是笑,那酒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然后他就又喝高了,这次喝高了直接是痛哭流涕。
易承就坐在旁边的桌案上,看刘邦失态地抱着坐在他下首的张良哭。
他呜呜咽咽哭的很伤心,一边哭一边说:“子房,你身体不好朕也知晓啊...哎...朕这身体愈发老衰...也没几年好活啦...”
看着抱着张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邦,易承有些哭笑不得,谁能想到汉民族的创始人,大汉帝国的开国皇帝,全世界最有权势的男人,已年近花甲的刘邦,还有如此一面。
哭了一会的刘邦很快就不哭了,他抽抽鼻子,看向那些还在欢歌乐舞的孩童,又咧嘴笑了,“都说游子悲故乡,朕今后虽在关中,长住都城,但将来死后,朕的魂魄还会思念着沛县,朕的魂魄还会回到这里的...”
......
大军在沛县驻留十四日,就在十五日的早晨离开了沛县。
沛县乡老都来挽留刘邦,奈何大军在外,靡耗甚多,况且还有国事需要处理,刘邦不能一直待在沛县,便婉拒了沛县乡老们的好意,踏上返回长安的归途。
易承坐在返途的马车里,看着他对面跪坐的张良道:“你身体不好?”
张良摇摇头,“吾已打算离开朝堂,故常推说有疾。”
易承点头,表示理解。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请商山四皓?”
“此次回长安之后,吾便会亲自走一趟商山,此事之后,吾愿弃人间事,欲往四方游耳。”
“可惜我还要在骊山建造道门理综隐派的山门,要不然,我还挺想跟你一起出去游历游历。”易承叹口气道。
“六年之后,汝当真会死?”张良正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