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的高正弼走回来。
他在高丽留学,读的就是首尔大学。
“不急,之后还有机会。”
江辰抬头道:“去弄台车。”
————
晚八点。
一台普通的白色小车不紧不慢的开了过来。
这是一座仓库。
仓库外堆积着一排排的集装箱,集装箱上印着株室会社的字体。
“停车。”
两个大汉从阴影中走出,膀大腰圆,体格雄壮,他们面目阴翳,抬手挡住去路。
白色小车停下。
江辰和高正弼推门下车。
“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两个汉子说的是韩语。
江辰听不懂,他似乎也不在意对方说什么。
不等高正弼翻译,他径直开口道:“我找兰小姐。”
标标准准的中文。
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似乎听懂了,交换了下眼神,重新审视了江辰二人。
“跟我来。”
韩文换成了中文。
一人转身。
江辰跟上。
高正弼也想跟上去,结果却被拦住。
“你留在这里。”
江辰朝高正弼点了点头,示意没事。然后独自跟着其中一名汉子,进入仓库里面。
压抑的仓库里亮着灯。
黄色的灯光映照出空气里飘扬的灰尘。
“兰小姐。”
大汉停下脚步。
仓库里大概七八人左右。
都是男士,只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自然不是别人。
正是血观音。
兰佩之。
没有人多看江辰一眼,包括兰佩之在内。
所有人目光聚集的焦点,是一个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男人。
对方满脸是血,衣衫褴褛,被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眼神充满恐惧与哀求。
“兰小姐,求求你,我错了,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砰!”
一道沉闷的砸击声毫不留情的响起。
只见一根棒球棍恶狠狠地砸在他的腹部,他当即“哇”的一声,面目扭曲,又是一口浓稠血水从口中喷出。
江辰眼神收缩。
“我要是你,就马上把名单交出来,早交代,早解脱。”
旁边的西装男提起棒球棍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棒球棍上面早已是血迹斑斑。
“我把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求你们,放过我,求求你们……”
满嘴是血的男子口齿不清,恐惧与绝望之色在他的眼珠里来回交织,让人不忍直视。
“砰!”
又是一下。
难以想象,看起来像斯文白领的西装男居然如此残暴。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口中血涌得更加激烈。额头青筋暴起,太阳穴都鼓了起来。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名单交出来。”
西装男阴恻恻道。
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痛苦得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拼命的摇头。
“阿西吧!”
灰色西装男晦气的骂了一声,“哐当”,扔掉棒球棒,回头看了眼。
兰佩之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灰色西装男像是得到了指示,随即抬起手挥了挥。
两个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还有两人走向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将绳子解开。
别说逃跑,不知道被折磨了多久的男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可谓是任人宰割。
他被搀扶起来,或者说,被架了起来。
两个男人不顾被他的血水污身,将他残忍的塞进了一个半人高的空油罐内。
“真的真的最后一次机会。”
灰色西装男竖起一根手指。
半蹲在油罐里的男人不断摇头,哀求的目光,逐渐挪向中途进来的江辰。
“救救我、救救我……”
他模糊不清的道。
江辰一语不发。
“很遗憾,你错过了最后的机会。”
灰色西装男话音落地,刚才那两个走出去的男人又走了进来。
不同的是。
两人的手中,分别多了两个沉甸甸的桶子。
当他们从身边经过时,江辰的视线下意识移向他们手提的桶中。
随即。
瞳孔凝缩。
桶子里装的不是别的。
赫然是——
水泥!
“盖上。”
灰色西装男轻描淡写下令,脸上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油罐桶被关上。
还能隐约听到里面男人无助而无力的哀求。
江辰攥了攥手,几次三番看向兰佩之,欲言又止,最后都归于沉寂。
“啪。”
随着一道响指,一个水泥桶被拎起,顺着输油孔,被倒进了油罐中。
接着是第二桶。
第三桶。
宛如电影般的场景,活生生发生在面前。
江辰神思恍惚。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
四桶水泥全部被灌了进去。
甚至还可以听到油桶里逐渐微弱的挣扎。
“记下他刚才交代的人了吗?”
灰色西装男道:“去找他们好好聊聊。”
其余人无声离开。
灰色西装男转身,这才看向江辰。
他微微一笑,走过来,伸出手,随即像是发现了手上沾染的血迹,歉意一笑,掏出手帕,擦了擦,然后才重新伸到江辰面前。
江辰这才注意到,他还系了条非常醒目的红色领带。
“安在榕,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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