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早已探明了脱古思帖木儿所部的位置,只等大军集结一处,只需几波冲锋,便能将敌军悉数歼灭。
“骑兵冲锋!骑兵冲锋!”
“所有儿郎,跟着我,冲!”
战场上,浩海达裕眼睛已然杀红了。
无数的战马奔腾而来,马背上的战士挥动手中马刀,纵情驰骋。
“冲!”
说完这话,不等浩海达裕开口,那骑兵直接勒动缰绳,策马离去。
“斥候快马来报,他们昨夜就已出动,恐怕要不了多久了。”
就当远处新出现的骑兵如过江之鲫,疯狂冲向平原,结束战斗的时候,脱古思帖木儿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异变突起。
霎时间火炮齐鸣,那声音震天而去,怒焰喷涌。
“也速迭儿不会想这么多的。”
无数骑兵蜂拥而至,彼此交织,战场之上血肉横飞,这片不大的平原,眨眼化作绞肉场。
“杀,杀!”
“开炮!”
马蹄如雷鸣,配上呜咽的嚎叫,好似死神殿前的丧钟。
此时,一个骑兵策马而来,到了近前,朝浩海达裕沉声道。
可之后。
嗡!嗡!
号角声忽地急促起来,只见一旁的山坡上,大量骑兵蜂拥而下,无数骑兵挥舞马刀,口中兴奋的欢呼着,不断催动战马,疯狂的向前冲去。
也速迭儿的大军到了,十数万骑兵,当真遮天蔽日。
俺答站在脱古思帖木儿身侧,轻声开口道:“所有的火器都集中在正面,您麾下的骑兵分列两侧。”
未等脱古思帖木儿弄明白怎么回事,远处两侧的山坡上,忽然出现大群一身红袍,手持火器的僧人。
脱古思帖木儿咬牙开口:“大明的援军快来了,在这之前,绝不能溃败。”
此时向后撤已经不可能了,若在行军路上被敌人追上,必是大败亏输。
他的声音都有些扭曲了,敌方全军压上,此战能不能胜,就看下面了。
只有正面抵抗,还能有一线生机。
此战,也速迭儿可谓倾巢而出,只要能剿灭脱古思帖木儿,他就是草原上惟一的王,必能整合整个草原,重现往日荣光!
这是浩海达裕最后的机会,建功他已经不奢望了,脑中想的只有复仇。
“传令下去,让所有骑兵集结,首战便是决战!”
“这边,他一定会先冲的。”
脱古思帖木儿有斥候的消息,也速迭儿一样也有。
他不是不知道即将要面对什么,但他没得选。
脱古思帖木儿站在高地上,手中拿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敌军,眉头紧锁。
脱古思帖木儿高声的嘶吼着,决战的时刻到了。
“如果他们敢直接进攻中军,便会被包抄,如果他们……”
有的骑兵被敌人划开脖颈,头颅高高的飞起,血流如注。
有的战马被弯刀碰触,脊背连带背上骑兵的大腿都被齐齐斩断,鲜血飞溅。
脱古思帖木儿狠狠的咬着牙,声嘶力竭的嘶吼道:“死战!”
到了此时,脱古思帖木儿也已加入战斗,他疯狂的挥动马刀,拼命的砍杀敌军。
他们并未着急进攻,而是选择了一处开阔的高地,下马吃喝,快速休整,只等身后大军集结而来。
脱古思帖木儿一声令下,营后炸响突传,一阵硝烟之后,山坡下己方的骑兵催动战马,嚎叫着向前冲去。
“杀!”
视线开始模糊了,浩海达裕奋力的抬头,看到不远处正挥舞弯刀的脱古思帖木儿,手掌颤抖着,却未能再向前一步。
仅半个时辰的功夫,远处的平原已被血染,士兵的尸首,战马的残骸,插入地面的弯刀以及摄人心魄的哀嚎,随处可见。
他骑在战马上,身上已被鲜血浸染,脸上亦满是血痕,却不知这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大量骑兵放弃了围攻敌人,纷纷策马向前,直扑脱古思帖木儿的中军。
俺答闻言,也看了一眼营地,却什么都没说。
麾下儿郎的嘶吼嚎叫声不断的撩拨脱古思帖木儿的神经,但他始终没有下一步命令。
很快,两军交锋。
脱古思帖木儿闻言抬头,却见远处的山脊上,不知何时又出现了大片骑兵,正疯狂的向下冲击而来。
战马越过障碍,马上的骑士挥舞马刀,狠狠一刀砍在火枪兵的身上。
这些,都是脱古思帖木儿最后的家底了。
炮弹飞至,轻易的撕碎了大量敌人的身躯,将战马狠狠的贯倒在地,一下就是一片。
脱古思帖木儿始终用望远镜看着,牙齿一直咬着,面色严肃。
“火器营攻击!”
此时,他挥动马刀,砍翻眼前的一个敌人之后,随即高声嘶吼道。
脱古思帖木儿的中军已被敌军冲入,而后面,双方骑兵的相互绞杀,还在继续。
可现在军中的火器弹丸消耗极大,能不能抗住也速迭儿大军的冲击,还是个未知数。
为首的骑兵身穿金甲,一杆明晃晃的大纛迎风招展,好似阴府的招魂幡。
脱古思帖木儿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己方的营地。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无边的草原上时,也速迭儿的先锋军已远远的看到了敌军的营寨。
身后的高地之上,密密麻麻的竖了上百门大炮,成队的火枪兵已摆好阵型,很多将士正在调试手中的火器。
“这……这是……”
奔驰的骏马撞在一处,霎时人仰马翻,只一个照面,数百骑兵便已命丧当场。
想要复仇,他就只能一往无前,将生死抛诸脑后。
可敌人不知又从哪变出一队精骑来,这场仗,已经输了。
浩海达裕见状双目一凝,长刀猛的向前一挥,随即催动战马,不断加速。
另一边。
隆隆!
俺答没再说话,转头下去了。
远处,红衣僧兵好似天神下凡,吞噬了敌军的援兵之后,又朝正面战场杀来。
神兵天降,胜利的天平快速倾斜。
战斗结束了,脱古思帖木儿,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