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牢头不咸不淡的瞥了她一眼,对沈重霖说,“沈大人,虽有府尹大人给您做主进来探望令妹,但还是请您快些,不能真坏了规矩。”
女牢头说完便收了鞭子转背走了。
沈重霖听了只觉满心窝火,若不是真担心她死在牢里,他才不愿进来找这晦气。冷冷的看着沈莹,“我会让人给你送些伤药进来,自己管好嘴巴,没事不要乱说话。”
沈莹自认受了天大的委屈,哥哥不给她出气也就罢了,也要教训她。沈莹内心瞬间就崩溃了,她顺着栏柱滑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到哥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目光里的关切极少,“大哥哥你不是要带我出去么?要是不带我出去你来看我做什么?看我死了没有?我年纪轻挨得住,你要是想替人收尸就去内狱找阿娘吧。我是万没想到苏瑜那个贱人如今这般惹不起,竟连哥哥你都被她踩在脚底下。做了王妃又如何,在我眼里她依旧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
“阿莹,我让你闭嘴。”沈重霖难掩心中隐怒,直觉两处太阳穴突突乱跳,“直接救你出去目前不可能,但我会求府尹大人多给你些关照,你给我记好了,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这大牢你就别想出去了。”
沈重霖走了。
沈莹眼泪不断的垂落,像剪不断的雨帘,可她忘了了哭出声,直到看不见大哥哥的背影,才悲愤交加的大声喊出来,“啊……。”
女牢头大步冲过来,怒道:“嚎什么嚎,还有力气嚎,说明那十五杖罚轻了是不是?”
女牢头的话让沈莹立即想到那棍子落在屁股上的滋味,在闷恨中闭了嘴。
沈重霖从牢里出来,站在太阳下脑袋重得抬不起来。沈莹没有性命之忧,他使了些银子给女牢头,拿人手短,那女牢应该也不会太为难她。
内狱由大理寺监管,所有事情最后都会呈报到太后那里,想见一面可没那么容易。沈重霖心下千思百回,阿娘千万不能死在内狱,她一旦过逝,他就得丁忧三年。三年,朝堂千变万化,届时还有他沈重霖什么事?
苏玫那蠢货一而再的与曲二姑娘联手设计苏瑜,长公主府上那回他也是有参与的。或是真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也终于找到机会收拾他了。
此刻沈重霖心中悬吊吊的,阿莹的十五杖结束了,阿娘的杖刑是不是也结束了?她的伤势如何?可还留着性命?
沈重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到内狱去打探一下方为上策。
半个时辰后他在内狱那里打探到消息,姜老夫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堂审尚未结束未能判刑就昏死过去了,内狱有医官诊治,在判定下来时是不会让犯人丢了性命的。
他不知道阿娘熬不熬得下去,熬不下去他必得丁忧三年,熬下去了,沈家的脸色也就丢尽了,他会人前显贵,人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现在要怎么办?
去求苏瑜?
不,他做不到,他这么努力才爬到如今的位置,并很快习惯了他人的恭维和仰视,怎么能再去看苏瑜的脸色?
那还有谁能救救阿娘和阿莹呢?
沈重霖想到了肖禀坤。
下午时候,苏瑜将孙学雍约到相见欢酒肆见面。
今日在大相国寺所发生之事,整个京都早已传遍。有人说姜老夫人母女定是得了失心疯,否则岂会往枪头上撞?去招惹已经高攀不起的贵人。还有人说摄政王妃飞上枝头,借着姜氏母女耀武扬威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