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玫去内狱接人了?沈重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内狱不会无缘无故前来报信,他相信肯定是经人授意,故意泄露消息给他,好叫他难受恶心,这就是某些人的乐趣。
“去了多久了?”
苏玫已经去接人,说明阿娘是真的要回来了。
他有些弄不清楚某些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采云答。
大夫先进的门,没多久沈府到内狱接人的马车也回来了。
姜老夫人中风,口歪眼斜,涎水流个不停,屎尿也失禁。出事后,在内狱也没得到什么好的照顾,致使她一身又酸又臭。苏玫为在沈重霖面前挣表现,强力忍住恶心厌恶,体贴同到的服侍着姜老夫人。
她亲自背着姜老夫人进府,从姜老夫人嘴角溢出的涎液接连不断的滴落在苏玫的颈项上,连身边的仆妇婆子瞧着都嫌弃,也不知苏玫是怎么忍得下去。
沈重霖见到这一幕,震惊之下不免动容,他没想到苏玫能做到这一步。
回神过后忙迎上去,接姜老夫人接过来,自己打横抱起,说,“这里有我,去洗洗歇歇吧。”
虽然是一句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话,沈重霖甚至根本没看她,苏玫悬吊了多日的心终于稳稳的落地。
回到姜老夫人的院子,马嬷嬷得到消息就已等后多时。
沈重霖避到外间,等到马嬷嬷给姜老夫人沐浴清洗后才带着大夫进去诊脉。
“啊……啊……。”
“啊……啊……。”
姜老夫人整个过程都是清醒的,可她除了只会‘啊’之外,说不清楚半个字。沈重霖心里焦急得很,看到大夫慢条厮理诊脉的动作心里虽然窝火,却又不敢催促。
好不容易看到大夫收回搭脉的手,赶紧问,“大夫,我阿娘情况如何?”
大夫捋了捋山羊须,“老夫人是气急攻心,外邪侵体导致的中风。”
“可能痊愈?”
大夫摇了摇头,起身看着沈重霖,“不瞒沈大人,中风之人据老夫所知,尚无一例痊愈之人,情况好转一点的,也就是能清楚的表述几个字,让人明白她的意思。想让情况好转,患者必须保持心情愉快舒畅,绝对不可以再受任何刺激。”
听了大夫的话,沈重霖从头凉到脚。
大夫也只开了些中和性的药方,便离开了。
沈重霖坐在榻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说不出来话,但眼泪倒是可以流淌自由。
苏玫和采云一前一后迈过门槛,对着沈重霖曲膝行礼。
“夫君。”
“大爷。”
沈重霖缓缓偏过头,先看了一眼采云,然后视线落在苏玫身上。她谦卑的低着头,连呼吸声音都比平常小很多,他从未见过苏玫如此低眉顺眼的样子,又想到自己那天对他拳打脚踢没个轻重,她却不计前嫌亲自将阿娘背回来的两个不同场景,一股无言的内疚感在心底慢慢滋生。
“身上都好了吗?”
你自己下的手难道不知道是重是轻吗?这个时候来问她好没好,苏玫心里又冷又恨,面上却要装作一副受宠若惊,“谢夫君挂怀,已经好多了。”
沈重霖点点头,似乎也找不到说词再说什么。
刚才大夫说阿娘不能再受刺激,需要心情愉快,沈重霖便看向姜老夫人说道:“阿娘,有好喜讯告诉你,采云又有喜了。”
果真见姜老夫人闻声后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采云又有孩子了?
苏玫脸上掠过一瞬妒忌和讶异,但很快就让她掩饰过去,换作一副喜容看向采云,“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竟不告诉我知道?”
采云本来在孩子这事上对苏玫有些怵,毕竟主母想尽办法也不得一子,偏生她接连喜讯,她害怕主母心里作怪,然后对付她,“早晨时有些恶心犯吐,心里就有预感,先前夫人去接老夫人尚未回来,大夫先进府,便让大夫先替奴婢诊了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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