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回到屋里,老太太仍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康妈妈立即倒了杯茶上递过去,想安抚老太太的激动的情绪,“大夫人还怀着身孕呢,老夫人您发发火就成了,别真一直让她在外头跪着,万一跪出个好歹来,怎么跟大老爷交待?”
“我就是故意让她跪的,她要是有悟性就该知道我罚她跪的意。”将康妈妈递来的茶水推开,徐老夫人声音里充满担忧,“往后各家花宴贴子我是再不敢去接了,这苏府的大门我都不敢出了。可是我老了,就算被关在这府里也没多少年好关头,杨氏不一样,她肚子里揣着耀哥儿的种,是个儿子倒也罢了,若是个姑娘,光是怜姐儿的名声就会让她找不到好婆家。”
虽然康妈妈不赞同老太太对怜姑娘的无情,但她这点说法她还是挺赞同的,“奴婢瞧着大夫人也不是个冲动的,她去国公府接人,的确是不想大老爷为难。”
“她心里装着老大,我心里是愿意的,只是老大糊涂,她也不为自己肚皮里的肉考虑么?”
康妈妈无言以对。
徐老夫人又想起另一茬儿来,眼神沉得厉害,“老二媳妇跟我们一起去了黄国公府,咱们走的时候怎么没见她?”
“奴婢一直没敢跟您提此事,二太太比咱们先离开国公府哩。”
徐老夫人一拍案桌,低沉的声音里怒意浓浓,“这个混账东西,素日里我待她那样好,事到临头居然丢下我跑了。”
“二太太也是怕引火上身,想想那种场合上老夫人您都应付不了,何况是她呢。”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徐老夫人心里就是很不痛快,“这么久了,柳花巷也没来个人探探我的情况么?”
康妈妈摇摇头。
徐老夫人的心就淡了,对二房从未有过的淡。
天渐渐暗了,苏宗耀从云雅苑出来,立即得到杨氏在松龄院罚跪的消息,连忙又赶到松龄院。
杨氏还偏过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苏宗耀没立即应她,而是跪到她身边齐齐望向屋里,说:“你在这里跪着,我怎么袖手旁观?我陪你一起跪,直到阿娘消气为止。”
里屋的人听到苏宗耀的声音,康妈妈忙说道:“差不多得了,大夫人也跪了有大半个时辰了,这春日里早晚凉,别真冻出个好歹来。”
徐老夫人起身站到门口,看着跪在庭中的夫妻二人,被气得冷笑,“你们夫妻二人倒是齐心。”
“阿娘,此事都是儿子的错,求您看在阿郁腹中骨肉的份上饶了她吧,儿子在这里跪着认罚。”苏宗耀边说边磕了个头。
杨氏没说话,只是温温地笑着看向苏宗耀,她觉得自己半点儿也不委屈,跪多久她都愿意。
徐老夫人道:“我罚她,她不明白你也想不明白么?她肚子里是个哥儿倒也罢了,要是是个姑娘,知道咱们府里有这么个荡妇姐姐在,她能愿意么?等姑娘长大了,与她论亲的那些好人户愿意么?”
苏宗耀愣了,他还真没想到过这一层。但有一点他是知道的,“阿娘,怜姐儿曾经是做过些错事,可她禀性是个好的,今日国公府春宴这样的荒唐事,铁定不是她能做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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