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幸这一哭,贺莲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她还是个新妇,自己这样逼着新妇同意自己纳妾,的确有些荒唐,可娇娘和孩子等不得呀!
“不是的,不是的,娘子你很好。”海幸哭得突然,有些让贺莲手足无措。
“既是妾身得夫君心意,为何夫君还要在妾身进门后几日便纳妾?这要是传出去,妾身的脸面何存啊?”
海幸说得有理,但贺莲是铁了心要成事,哪里顾得了旁的什么?
“唉,罢了罢了,我直接说与你听便是,我与娇娘在一起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如今她腹中还怀了我的骨肉,男子汉大丈夫,我怎能弃自己的骨肉不顾?娇娘她生性柔弱良善,最是体贴不过,甚得我心意,我原是在娶你过门之前就想先纳她进府,往后你身边也得个尽力服侍你的人。可是阿娘不从,说什么也不愿意她进府,我这才将人安置在外头。谁知就在昨日,阿娘趁我和你回门之际,派人将娇娘卖进了娼馆,那是什么地方?像娇娘那样的女子进去后还能有活路吗?要不是她是个唱戏的,识得她的人多,让个熟人给瞧见了报了她师兄,这会子只怕一尸两命去见阎王了。
“好娘子,我知道此事让你为难,也使你难堪,但我实在不敢将娇娘养在外头了,万一那一日阿娘又对其下了手,我真不知道再去哪里找人了。适才我见到她,只整整一夜,娇娘已经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身子愈发的赢弱,我实在没法子,也实在不忍心,这才直接来求娘子,万望娘子行行好,容了娇娘母子,待日后她进门,定会奉你为主母,好好的服侍你。”
说了这么大一堆,海幸终于回过味儿来了,贺莲这是拿夫纲逼着她点头,然后借着她的颜面到大夫人面前求情去呢。
她气得眼睛都瞪圆了,特别是贺莲当着她的面对外头那个贱人表现得如此关爱,即使她不爱贺莲,也觉得非常的刺眼。
可要怎么办呢?贺莲这厮像是铁了心的,不论她答不答应,他都会为那贱人争取进府的机会。海幸在心里快速的权衡利弊,她要是答应了,自己不甘心,不要答吧,定会伤及夫妻间的颜面,还会让贺莲不待见她。
不对啊!
这府里可不止她一个人不愿意那贱人进府的,大夫人既是敢对那贱人母子动手,显然连那贱人腹中的骨肉也是不认的。在外头不认,难道进府后就能认了?
想到这里,海幸有些疑惑的看向贺莲,她能想到这一层,外头那贱人也是有手段的,怎么就想不到?那她为何还非要撺掇着贺莲纳她进府?
海幸想不通这个问题,但心里亦没先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夫君待她真是情深意种,夫君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体贴的人服侍,妾身也高兴。只是阿娘既是不待她,妾身若是去求情,岂不是会遭婆母厌烦?”
听得出海幸松了口,贺莲满心欢喜,直觉计划得逞了一半,“阿娘那里我去想办法,只要娘子你与我站在同一条线上,总会有办法的。”
与此同时,大夫人一直等不到贺莲去见她,立即让江嬷嬷差人来唤。
夫妻二人这才去见大夫人苗氏。
到了大夫人面前,海幸与丈夫齐齐请了安之后,她便退了半步,然后用十分委屈求全的表情看着大夫人。眼里含着泪,几番欲言又止。她什么也没说,却是什么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