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小伯爷的信,关嬷嬷觉着大夫人这举动不合适,却见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苍白,连手都止不住在抖。
“大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苗大夫人与其说是盯着信,不若说是瞪着信里的内容,她的喉咙就像是被卡着什么异物似的,怎么也发不了声。
关嬷嬷吓坏了,连忙上前顺顺她折后背,“大夫人,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苗大夫人哆哆嗦嗦把信往关嬷嬷面前递,关嬷嬷的目光也好奇的往信上移。当她看清信上的内容,惊愕程度丝毫不亚于苗大夫人。
信的内容大抵是说贺莲已经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既然小伯爷不要他这个儿子,那么贺莲这个儿子他也别想要了。如果非得要这个小儿子,那么就要答应他的条件,三日之后,敲锣打鼓把他阿娘柳如眉的灵位请进贺家的祠堂,否则就等着给贺莲收尸。
“那个娇姨娘也是福荣戏班的,那他就是跟这个柳老板是一伙儿的,大夫人,不好啦,这可怎么办啊?”
苗大夫人惊闻噩耗,完全还回不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小伯爷藏得这样深,不,竟还与柳如眉有个儿子,这些年竟是瞒得滴水不漏。
关嬷嬷知道兹事体大,不敢耽搁,立即差人去找小伯爷,又转身回来继续顺着苗大夫人的气。
“大夫人,您可得挺住了,莲哥儿还没回来呢。”
听见关嬷嬷提到莲哥儿,苗大夫人才回了魂。她猛地紧紧握住关嬷嬷的手,眼里的泪水就怎么也止不住了,“小伯爷不是跟那个姓柳的没关系了吗?他骗我,他竟然骗了我这么些年。”
关嬷嬷还是很了解苗大夫人的,见到她要开始钻牛角尖,赶忙劝慰,“大夫人您定定,您定定。柳氏那样的卑贱身份,小伯爷不也是因为她上不得台面才把人抛了的吗?这个儿子是不是小伯爷的都不一定,要紧的是咱们的莲哥儿。”
苗大夫人本身就不糊涂,联想到小伯爷突然要将娇姨娘赶出伯府,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你说,娇姨娘怀的那个孩子会不会不是莲哥儿的,是那个柳老板的?”
关嬷嬷听得心惊肉跳,她的手也忍不住抖了起来,“若真是这样,那这个柳老板为了让小伯爷把柳氏的灵位放进贺家的祠堂,真是下了一盘大棋啊!咱们莲哥儿就是被他给算计了的。”
苗大夫人徒然悲从中来,恨得直跺脚,“这混蛋,这混蛋敢绑我的莲哥儿,你这就去召集人,去福荣班把莲哥儿救出来。”
当局者迷,苗大夫人现在人已经不清醒了,关嬷嬷忙阻了她的决定,“奴婢知道大夫人担心莲哥儿,奴婢何尝不是呢?可那柳老板既是敢绑莲哥儿,肯定是个狠人。您这样大张旗鼓前去救人,万一惹怒了他,让他对莲哥儿下狠手可怎么办?还有,现在这么晚了,大街上都没几个人,咱们兴师动众的,明日肯定满京城都在猜咱们伯府出什么事了,到时候这桩事恐怕怎么也捂不住啊!”
关嬷嬷分析得头头是道,苗大夫人听进去了。为了贺莲安然无恙回来,她流着泪,抖着手,承受着有几个心的万般煎熬,一直等到小伯爷贺异回来。
贺异接到信儿赶回来,就见苗大夫人一脸的泪痕,双眼充满怨怼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