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末没见过阴账册,只有拿到大堂上去让郑主薄认。
于是两组人马又分别回到了偏堂和大堂,昭姐儿伸长了脖子探看大堂上的情形,在看到郑主薄将账册拿在手里,极为认真的查看后,她跟着紧张到不行。
“大人,这就是那本阴账。”
随着郑主薄的声音在公堂上炸开,黄祖越当即反对,“不,不可能,这不是阴账。”
“黄大人,属下虽然没见过阴账,但你这上面记录的与那些粮商交易的日期与款项,都与属下暗中记录无误,事到如今,你怎能还要狡辩?大人,请明鉴,卑职可以保证,这就是那本阴账。”
郑主薄说得信誓旦旦,宣瀚扭头看向黄祖越,“黄大人,都出示了这么硬的铁证你还不认罪,看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粮商们给本钦差请上来。”
“是,大人。”
粮商,粮商也被请来了?黄祖越震愕的盯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当看着几个与他有过往来的粮商走进公堂大门的时候,黄祖越仿佛看到悬在自己头顶上的刀已经开始坠下了。
“草民等拜见钦差大人。”
进来的粮商统共有五人,从黄祖越难看的脸色来看,应该全都是认识的。
“相信你们也知道被请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都说说吧,你们与沙坪县令黄大人是什么关系?”
几个粮商先是左右看看同行,然后目光都不由自主落到黄祖越身上,就是没有人先开口。要知道卖税粮是犯法的,买税粮也犯法啊!
这五个人当中就有汪记的粮铺的汪北全和南家的邵掌柜。
因为来前东家有过交待,所以邵掌柜首当其冲带了个头,“回大人的话,因为今年粮价尚好,草民便想购买一批粮食备着,但在那些粮食大户手上买不了多少粮食,便听人提议可与官家做生意。草民原也是不相信的,可没想到官家真的出了契据卖粮与草民。”
说完,邵掌柜就将契据拿出来呈了上去。
见邵掌柜招了,紧接着汪记的汪北全也开始交待,“草民是汪记粮铺的掌柜,这几年乡绅地主手里的粮食是一年贵过一年,草民也是无意中知道县令大人在出售税粮,而且价格要比乡绅地主家的粮食便宜,是以这几年草民都从县衙这里收购粮食。”
汪北全的声音越说越小,他将县令黄祖越出卖了,更不敢斜眼看他。
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有,已经容不得黄祖越狡辩了。此时的黄祖越脸上一团死气,心像一根绷得紧紧的弦,似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似的。
公堂上的另外几个粮商也陆陆续续交待与沙坪县衙的税粮交易,事实摆在这里,宣瀚挥手示意让几个村民都下去,留下几个买卖税粮的当事人。
公堂徒然公旷起来,也静得让人心生恐惧。
“黄县令,你到底是认还不认?”
黄祖越绝望的朝门口望了一眼,师爷被擒,消息也就没传到知府那里去,遑论他来救自己。徒然在公堂上跪直了身子,“大人,下官都是一时糊涂才做下的错事,还请大人宽恕。”
总算是认了,认了就好,那些个粮商也就没必要继续留下作证了。
待那些个粮商走后,宣瀚双手交叉轻轻靠着桌案,眼神危险的看着黄祖越,“你不过是个区区的县尊,可不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来,黄县令,你是不是还有没有交待的?”
黄祖越惊讶的张着嘴,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
上首的钦差大人又道:“我现在给你主动坦白的机会,要是有人抢在你前面交待出来,那功劳就是旁人的了,本钦差承诺,这功劳可以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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