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大帐内,两人夜里点灯对弈,这本是十分浪漫的事情。以前扶苏经常和信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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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个高手,而且从来不徇私,每次都要下得让扶苏节节败退他才满意。
灌夫就不一样了,“太子,我根本不懂围棋啊,这玩意太复杂了。”
“复杂?”扶苏手里捏着棋子,“是很复杂。还是不下了。”
“太子不高兴吗?谁惹太子不高兴了,看我去揍他。是不是对面项燕,太子给我一千兵马,我连夜去把他从敌营里偷出来献给太子。”
灌夫拍着胸脯。
“倒不是他。项燕,是我目前最佩服的将军。明知前方有虎,但是仍旧愿意一搏。”
“那是怎么了?竟然让太子闷闷不乐。”
扶苏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信交给灌夫。
灌夫见扶苏不肯说,自己就对扶苏讲了一遍他方才的梦。
“少内史平时多严厉正直一个人,他忽然半夜提着一颗人头对着我笑。可是梦里啊,我当时就想,少内史怎么会杀人呢?所以当即就醒了。”
扶苏不说话,只是目光幽邃地望着灌夫。
“看来,你和少内史关系不错啊。你居然梦到了他。”
“那可不。我与少内史,可是三年同僚啊。”
扶苏说不出话来,他和信可是十年形影不离。
――
今夜的咸阳宫,同样是阴雨绵绵。
林信在宫中当夜差。
很凑巧,他和赵高是同一个夜班。
信在章台宫里整理文书,顺便等待夜间急奏。
值夜差的意义在于他作为尚书令要亲自看过急奏后,以自己的能力判定情况紧急程度,随后决定是否要叫醒嬴政。
信在一旁整理着文书。
赵高也在殿外侍奉。
两人一同静静听着殿中滴漏的声音。
“滴答――”
“滴答――”
像是血液流经心脏的那一滴血一般,赵高不惧怕滴答声响起,他怕滴答声消失。
面对信,即便是做回了一个小宦侍,赵高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谦卑。
信拉拢优旃,举荐贤能,让他们围在大王身边。
这些日子,宫里属他风头最大。赵高深谙人性,他知道现在的少内史家里,已经藏满了臣子送来的财货。
“还是很意外。没有想到你会回到这里。我想你一定舍弃了很多东西。”
信冷眼望着赵高。
“你猜为什么今晚我们二人会一同当值?”
赵高笑着,“你我认识也有二十多年了。这种事,还用得着问吗。我是没想到,居然会变成又一个我。”
林信自然黑着脸,“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为了权势不择手段,滥杀无辜。至少,我还有底线。”
赵高听了,抽搐着笑起来。
他害怕吵醒秦王,却硬是要用讥笑来嘲讽林信。
林信渐渐羞恼起来。
“你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笑我?你不过是罪籍之后,卑贱之躯,却心比天高,滥用权威,败坏大王名誉。”
“知不知道,现在只要我想杀你,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
赵高诡异一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永远也取代不了我。”
“你除了会阴谋诡计、结党营私,巧舌如簧,还会做什么?我岂会比不上你?”
赵高咂起了嘴,“人人都说这个世界不公平,其实这个世界公平的很。有人活在光明里,接受臣民膜拜;就有人活在黑暗里,为他消除一切阻碍。”
“你该不会以为,大王调你回来,是看中你的忠心吧。对权力不够贪婪,对于大王来说你就没有把柄。大王抓不到你的把柄,又怎么会重用你。”
“你啊你,你只是表露出了一点点对权力的贪婪,大王就把你留下来了。想想过去十年间,你都在做什么,陪太子读书。”
“可是到头来呢,太子喜爱的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太子喜爱张苍,欣赏败将李信。你看你,现在还有的回头路走吗?”
“太子注定是要凯旋而归了,等到太子回到秦国。你又以什么身份去迎接太子呢?尚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