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约三旬的男子,他身着浅灰条纹衬衫,领带略显随意地搭在胸前,外罩一件沉稳的黑色背心,透露出一种不经意的成熟韵味。然而,这身装扮下的他,此刻却怀抱着一个已然闭上眼帘、呼吸静止、拥有着令人心生怜爱之情的波浪卷发小女孩,那画面静谧而又透着几分不祥。
范炳对这对陌生人并无交集的记忆,但真正牵动他心弦的,是站在一旁,满脸焦虑、不停以颤抖的手轻摇着小女孩身躯的杰克。
此时的杰克脸上写满了无助与绝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他不愿接受现实的挣扎,这一幕,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充满了沉重与悲怆。
与此同时,不久前还因鼠疫而惊魂未定的船医,此刻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力量,猛然站起,几步并作一步冲上前去,颤抖着手掀开小女孩的眼帘,面色瞬间惨白如纸,随即转身,向爱德华·史密斯船长发出惊呼:“船长,疫情蔓延之速超乎预料,已有人死亡!”
鼠疫,这古老的恶魔,其恐怖之处在于,单个感染或许尚可通过隔离挽救,但若疫情肆虐,生命凋零,对于漂泊海上的邮轮而言,无疑是灭顶之灾。必须立即遏制!
爱德华·史密斯船长,在瞬息间权衡万千,最终,他紧咬牙关,眼神中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重,缓缓闭上双眼,一字一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下达了命令:“准备救生艇,让所有感染者……离船。”那“离船”二字,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然而,命令之下,水手们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面面相觑,无人动弹。而那些尚有余力的三等舱乘客,则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情绪瞬间沸腾。
范炳深知船长决策的无奈,却也难以苟同其残酷。抛弃感染者,就能确保其他人的安全吗?他未发一言,缓步走向那个已被宣告死亡的小女孩,对船医的惊呼置若罔闻,轻轻一提,就将人直接给扔了出去,随后,他温柔而坚定地伸出三根手指,分别搭在小女孩右手腕的寸、关、尺三脉之上,片刻后,又换至左手,最终,以平和却充满力量的语气,向小女孩的父亲问道:“我能救她,但需用我的方法。”
这句话,就仿佛是绝望中的一丝光亮,瞬间就令小女孩的父亲骤然抬起来头,而周围,更是齐刷刷看来了一大片目光。
“科拉……她……还有救?”
小女孩的父亲闻言,眼中原本已经熄灭的光亮瞬间复燃,炽热而充满渴望的看向了表情淡然而柔和的范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