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荀的面目立刻变得柔和,告诉妇人:“回禀母亲,一位江湖游医想要到我处借宿,而且想要买些药材为自己接下来治病救人做些准备,母亲意下如何?”
美妇人温柔地笑着,“荀儿长大了,自己做主便好。你可带带自己的弟弟,蔚儿年纪也十五六岁了,只会舞刀弄枪;对于家中的生意是百般推脱,你父亲着实有些看他不上。再这么下去,蔚儿可就没有前途了……”
上官荀的眼中出现了一丝不耐,很快又换上笑脸,“母亲说的极是!我这就去找蔚儿!也请母亲劝劝父亲,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再者,想当初天下大乱之时,我们苦于手无缚鸡之力,守住家业费尽千辛万苦。而今,弟弟对武学有自己的见解,何不遂了他的心愿?”
“胡闹!”说着话,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看他的模样,与上官荀有几分相似,想来就是这一任的上官家主。
他冷眼瞥了美妇人,冷声道:“妇道人家哪里有这么多话说?!”
美妇人听到他这般说,羞得满脸通红,诺诺退下。
上官荀面皮上保持笑容不变,可是手在背后悄悄握成拳头。
崔珏和周子良颇有些尴尬——两个外人在中庭听了人家一耳朵的家事,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得沉默地站在那里,恨不得与那后面的假山花草融为一体,不要让上官家的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上官家主冷哼一声,“瓦罐不离井边破,大将难免阵前亡。舞刀弄枪,就不是个长久之计,也不是长寿之相。你身为兄长,不会约束弟弟,只会在这里与我顶嘴。你这不孝子,与你母亲一样,毫无见识,乡野村夫!”
上官荀君子不器,卓尔不群,却在自己的父亲嘴里是这等形象,就连崔珏都觉得有些不对。
可是上官荀却依然笑着回道:“父亲说的极是!我这就去寻找弟弟!”
“慢着!”上官家主拦住了他,“这两个人是谁?”
崔珏心里难免有些好笑——合着你才看见我们的存在?!
他上前一步,自报家门:“在下崔珪,乃是江湖游医。今日偶然进入京城,知道京城之中珍稀药材非常之多,所以想要向上官家购得一二。待我去往偏远的地方,也有可用的药材治病救人。这也是我等医者天职所在!”
上官荀表情毫无变化,依然是微笑地看着他们,就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崔珏这般说一样。
上官家主却是冷哼一声,“说得这般好听,实际上不过就是来我上官家讨便宜而已!什么江湖游医,我看是江湖骗子!”
话到这里,他转向上官荀,“你这小子这些年在京城中混得各种贤名,竟然看不出这等骗子,我看你也是虚名在外!”
上官荀只没有生气,赔礼道歉:“父亲息怒!医者父母心。我也是想着他们行医为善,愿意助他们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