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鹿野铃音表面上看似很平静,其实被他吓了一跳。
心脏砰砰乱跳,呼吸也愈发急促。
低头瞧见自己的小手被某人抓住了,清晰明了的触感才传递到神经中枢。
冷静一点儿。
就和北国的握手礼是一样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高目光,自以为一脸从容的望着他。
哼。
只要自己觉得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见初鹿野铃音第一反应不是挣脱,而是诧异的看过来,夏目清羽心脏险些跳了出来。
这家伙这是什么表情?
明明板着冷酷俊俏的小脸,但眼里却流淌着盈盈眸光,看起来楚楚动人。
就好像在下意识小声在问你,‘在干嘛?’
在干嘛?
歹徒袭击人质,这不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没有自知之明么?
虽然夏目清羽心里聒噪无比,但他可不敢这么说。
“走路要牵着我呀,小时候老师没给你说过,贵重物品要随身携带吗?”夏目清羽语音语调很滑稽,还偷偷在仔细观察初鹿野铃音的反应。
若有异样,他好迅速交出闪现,以保自己狗命。
“是听过。”
初鹿野铃音继续用动人心魄的眼瞳凝视他,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但你是幼稚园老师吗?”
她的气场很强,差点让夏目清羽分不清,他们中究竟谁才是此刻的猎物。
啧啧,嘴可真硬啊。
幸好手是软的。
原谅你了。
“是啊,怎么不是?”夏目清羽撒气般捏捏她的手。
好软,就像是在捏橡皮泥一样。
很容易上瘾。
明明看起来如此纤细的手,却出乎了他的意料,是肉肉的。
然而自己上一次,怎么没有发现?
果然,作为一名绅士还不过关么?
一辆小轿车匆匆驶过,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听起格外尖锐,刺耳。
就和少年此时此刻的心跳一样。
有一道思绪电流在他的大脑里疾驰而过。
夏目清羽就像刚刚解答出了一道复杂的数学题,眼神变得无比清澈。
在这一瞬间,他想通了之前的一个疑问。
他绝不是腿控,足控,瞳控……
而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逐渐迷上她的一切。
恋爱的整个过程就好像是在生一场病。
逐渐了解接受病情正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
听起来很变态,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决定,回头记到花田大师的经验小本本上。
“可我感觉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可疑的大叔。”初鹿野铃音依旧冷着脸,眸光却忍不住向下,牢牢注视着某人不安分的爪子。
“铃音同学。”夏目清羽看着她有些发红的小耳朵,喊了一声。
“嗯。”女孩条件反射般回应了他。
“你那看起来和樱花一个颜色的小嘴,好像还没有刚刚小朋友的甜。”夏目清羽微微皱眉,淡定自若的说。
对此。
初鹿野铃音只是侧过头,不屑的轻哼一声。
不理他。
“在小朋友眼里,我可不是什么怪蜀黍,只是一个大一点儿的哥哥。”夏目清羽摇着一根手指,复述了一遍先前公园小家伙的话,看起来贱兮兮的。
“很可惜,我又不是小朋友。”
初鹿野铃音这么回复他。
这个家伙总能从奇奇怪怪的角度找到反驳他的点。
“但你可以偶尔试一试变成小朋友,说不准,那样,你会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快乐。”夏目清羽说得很欢快。
“不愧是,花田大师。”初鹿野铃音整理了一下散落肩头的秀发,笑着说。
“啊啊啊,你又在揶揄我?”夏目清羽眼珠子一并移到一侧,有些孩子气。
“不。”
初鹿野铃音摇摇头,眉眼间流淌的是温柔,“这次是在表扬你。”
“哦哦哦,那我,就在此谢过了。”被她这么直白的赞美,夏目清羽有些受宠若惊,收回视线,望着前面的路。
“说起来,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初鹿野铃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只要是铃音问我,我都会如是告诉你的。”众所周知,夏目清羽是一个很没出息的人,仅仅是牵到铃音的手就会开心。
“你在居酒屋的工作还在做吗?”
“没了。”
“为什么?”
“我可是志在开高达的男人,怎会抛弃一腔热血,转头去成为大家口里的情圣?”夏目清羽打趣道。
“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初鹿野铃音停下脚步,注视他的眼睛。
“因为怕影响学业。”夏目清羽也停下脚步,有些没了底气。
初鹿野铃音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他,沉默了好几秒。
“花田大师,我可以再换一个问题吗?”她挪开视线,望了望一旁正在发光发热的路灯。
“请讲。”从称谓变换开始,夏目清羽就有些拿定不了注意。
“你说,为什么很多好人都会试着和错误的人交往呢?”她笑着问。
她是在说,今天甜品店发生的事情吧?
那位社畜大叔的确挺惨的。
“就像人只能赚到自己认知以内的钱一样,我们只接受自己配上的爱。”夏目清羽没怎么犹豫,就说出了经验之谈。
自卑。
也称认清现实。
绝对是一个人在珍视一段感情的必须经历的过程。
要是经久职场的大叔没有这种情绪,肯定也不会选择相亲这样拙劣的方式了。
“那能让他们知道,他们配的上更好的么?”初鹿野铃音忽然望向他,眼眸很温柔。
“可以试一试。”夏目清羽轻轻颔首。
如果有一个人能正确引导另一个人对情感的看法。
让他能正视自己,自信一点儿。
也许,结果就大不相同。
到此。
男孩眼神微亮,猛然扭头看向身边。
就在这时,冷风骤起。
散落在脚边的枯叶发出刺耳的擦地声。
昏黄的灯光洒落,将两道影子拉得长长的。
少年的心跳很快。
只因为……
女孩踮起了脚尖,轻盈的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