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宠,字履仁、履吉,号雅宜山人,吴县人,明代书法家。博学多才,工篆刻,善山水、花鸟,诗文声誉很高,尤以书名噪一时,书善小楷,行草尤为精妙。著有《雅宜山人集》,传世书迹有《诗册》《杂诗卷》《千字文》《古诗十九首》《李白古风诗卷》等。
王宠,出身低微,其父名王贞,字清夫,业商,在苏州闾门外南浩街开酒店。从小生活在贫穷喧嚣的酒肆之中,他在写给好友汤子重的信中曾讲起自己的身世:“但家本枯徒,生长廛市,入则楣枯塞目,出则蹄足摄履,呼筹握算之声彻昼夜,每一焦烦,心肠沸热。”世俗猜拳吆喝之声,更使宠十分烦恼,厌恶城市生活,向往“水怀丽泽兑,时歌角弓篇”。
在《赠别家兄履约会试七首》这一中也说,“吾宗素贫贱,被褐垂百年”。王宠自幼丧母,据王宠所撰的姨母朱硕人墓志铭:“吾母年三十七而亡,吾时童髻,未甚衰也,稍长,始知悲慕,每自痛生科不知有母子之乐,见人母子慈恋,妪煦相保持,未尝不怆然心催也。”王宠的身世遭遇,以及自小失去母爱,对他形成旷达澹泊的性格有很大影响。
王宠出生于开酒店的商人家庭,但自小对古玩、书画有浓厚的兴趣,并因此结识了文征明、蔡羽等人。初字履仁,后改字履吉,号雅宜山人,人称“王雅宜”,是一个极有才气的书家,可惜一生仕途不佳,八次应试皆不第,仅以邑诸生被贡入南京国子监成为一名太学生,世称“王贡士”、“王太学”,享年仅四十岁。
史载:王宠从“弱冠”起,就补上苏州府学生员,每次督学来举行岁考和科考,王宠都名列前茅,加上他诗文、书法的成就,名声很大,不少学者追随请益,曾受过他指点的纷纷中高科,登显宦,而他自己却困顿依旧。封建时代的文人很难摆脱进取功名的吸引,他在诗中不止一次的流露对功名的向往:“岂无遐举心,鞴鹰不充腹”,“努力休明时,望子光五族”,但自己连不得志,唯有寄希望於兄长王守光宗耀祖,自己则绝望了仕途的追求,浪迹山林,以诗酒自适,“人生有身贵自适,枉向侯门蹑珠履”,“且须痛饮尽七碗,钟鼎山林安足论”。
后来,同学汤珍也推荐他出山,王宠在《山中答汤子重书》中则表示:“山林之好,倍於侪辈,徜徉湖上,而忘返”,且“颇耽文辞,登临稍倦,则左图右书,与古人晤语,纵不能解,片言会心,莞然独笑,饥而食,饱而嬉,人生适意耳。须富贵何时,诚日夕私贺,恐后之不如今也,尚安望哉!”而且,感到如果入城为官,“虽欲衣冠揖让,更从诸君之利,恐踉跄粗率,重为执礼者讥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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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宠这时所表达的淡薄功名、乐在丘壑的思想,应该说是怀才不遇所流露出来的感慨与无奈,生性本就厌恶尘世喧嚣,从蔡羽学书后即隐居石湖,几乎与尘世隔绝。仕途的不如意使他更加寄情于山水与诗文书画之间。他一生用心诗文书画,兼擅篆刻,放意山水,才高志远,于诸方面都取得了较高成就,与祝允明、文徵明并称于世,被誉为“吴门三家”。
书法启蒙王宠最早的启蒙老师是沈明之,在沈的指导下,弟兄俩双双以里隽补校官弟子员。而沈明之是文徵明的好友,王贞通过沈的关系,请文徵明为王宠、王守命字,文徵明文集中有《王氏二子字辞》一文,介绍了“请字“的全过程;文徵明初次看到王氏两兄弟时,觉得他们秀颖好修、器业可观。但是,担心其父所操职业,会“沾溉其子”,所以没有答应为他们“命字”,后来王宠补校官弟子员以后,又遵父命到文徵明家里请字,文徵明又认为还是以:“乡长者与冠者之执友为宜”,自己并不是最适宜的人,复又推辞;隔了一年,由沈明之再次请求,文徵明才答应了,为其名义训之;“宠”字之义,为尊为居,为爱为恩,其训则荣也。祝其不假宠以为荣,则人自贵,能自贵者,孰愈於仁,故字宠曰履仁。
尽管王宠的启蒙老师是沈明之,但一般史书上提到王宠的老师都指蔡羽。蔡羽字九逵,居吴县西山,号林屋山人,性高亢,不数入城府,以文章诗歌著名,曾由国子监授南京翰林院孔目。蔡羽对王宠的文章与书法影响很大,王宠与兄王守在蔡羽门下学习经、诗,在蔡家住了三年。文徵明在王宠师从蔡羽时,作画题诗送行,有《题画送王宠从蔡羽读书洞庭》,诗云:“春风初泛洞庭舟,鼓箧囊琴是壮游,明月烟波情满目,思君独上夕阳楼”。
之后,王宠又读书石湖之畔二十年,文徵明在《姑苏名贤小记》中对王宠在石湖草堂的读书生涯有详细的描述:“已筑草堂石湖之阴,冈匡径转,藤竹交阴,每入其室,笔砚静好,酒美茶香。主人出面揖客,则长身玉立,姿态秀朗,又能为雅言,竟日挥麈都无猥俗,恍如阆风玄圃间也。时或偃息於岩石之下,含醺赋诗,倚树而歌,邈然有千载之思……”至王宠二十七岁那一年,在石湖应读的还有文徵明的长子文彭及汤珍等,都受业於蔡羽。同沈明之一样,蔡羽也是文徵明的好友,通过这些关系,不仅使王宠得到良好的熏陶和教育,同时也为王宠与书画家广泛交往提供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