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潘诺尼人的政体大多学自斯科迪斯齐这个凯尔特部落,族中的德鲁伊祭司具有很大的权利,但独立后潘诺尼祭司拥有的审判、祭祀、斡旋部落间纠纷……等等诸多权利也多数被剥夺,只有首领和族长们能参加的部落会议成为了决定族民生死的唯一机构。
由于部落的首脑们不可能频繁的召开会议、解决部落内的所有事务,这就导致很多小冲突和纠纷往往直接交给所属的族长去解决,长此以往能不让权力过于集中的首领和族长心态发生变化吗?
更何况在潘诺尼人侍奉下过着安逸生活的斯科迪斯齐人高层内部早已腐化,与之相处了几十年的潘诺尼贵族和首领自然也受其影响,因此即使独立了,潘诺尼各部落中的以权谋私、仗势欺人等龌龊事并不少见,只是因为通过苦战而获得独立的潘诺尼首领和贵族们大多还有着危机意识和进取心,不敢做得太过,族民们的生活比独立前也好过了很多,他们暂时也没想再奢求更多,因此部落的上层和下层之间还能一起友好生活。
但是今天,尼克斯人揭开了盖子,在他们右意的搅动下,沉积在下面的淤泥全都浮出了水面。
当再没有人站出来揭露首领和族长们的罪行时,已经是中午时分。
广场上的大多数民众还像刚到来时那样紧张不安,但这种紧张不安却是因为他们打破了部落的传统,冒犯了大权在握的首领和族长们。
但同时他们也不像刚到来时那样压抑漠然,相反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那是一种将憋闷在心里多年的不平发泄出来的释然。
“族人们,通过你们刚才的诉说,这两个人犯下了很多的罪!”尼科库斯指着被绑着的两人,神情郑重的大声说道:“按照尼克斯的法令,他俩被判处死刑!现在――谁愿意来亲手处决埃加洛斯!”
这话一出,广场上的民众都以为自己听错了:指责这些血统高贵、生来就管着他们的首领和族长就已经够大胆了,还要杀死他们?这简直是疯了!
“没有人敢吗?!”斯塔格斯的目光扫视众人。
大家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触。
斯塔格斯冷笑:“也难怪他们可以这样随意的欺负你,因为你们都是胆小鬼――”
“我来!”出声的人正是那位叫塞拉苏斯的老人。
“好!塞格斯提卡人中还是有勇士的!”斯塔克斯大笑道,招手让老人走近,抽出腰间短剑,递给他,还小声的问了一句:“你能行吗?”
“我当年可是杀过不少斯科迪斯齐人!”塞拉苏斯说着,拿着短剑,一瘸一拐的走向埃加洛斯。
埃加洛斯嘴里“呜呜”的叫着,不停的摇头,惊恐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但看到对方不为所动,那寒光闪闪的短剑已经高高的被举起,顿时吓到全身颤抖起来。
只见寒光一闪,被士兵摁住无法动弹的埃加洛斯被一剑斩在脖子上,伴随着一片惊呼,鲜血迸射而出,喷溅在塞拉苏斯身上。
这位老人不闪不避,看着倒在地上抽搐的埃加洛斯,脸上如树皮一样的皱褶在那一刻仿佛都舒展开来,二十多年埋藏心底的悔恨在这一刻得到了完全释放,他面带笑容,嘴里不停念叨着:“大哥,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真的,那个我们惹不起的族长埃加洛斯被我杀了,就死在我面前……”
斯塔格斯望着骚动的广场,指着已经吓得瘫倒在地、湿了裤裆的另一名族长,再次大声吼道:“还有谁敢来处决他?!”
“……我……我来!”走上前的竟然是一名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