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乐宴,谁能同乐?孰能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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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
风雨冲刷过后的甾丘,似乎还存着一些血腥气。昨日的兵劫,让整座县城都浸染了一层厚重的肃杀。
短短一日,风云突变,本是三权分立的甾丘,随着秦卫一党被清算,逐步确立了县令陈少文的威权。
同乐楼,甾丘第一名楼,历经五代,传承百年。
这能传五代人的名楼,自有其独到之处。其有精美小菜一百零八道,煎炒烹炸,個個都是独家之秘,让人入口一次就难忘。也正是凭着这些小菜,同乐楼百年屹立不倒。
赵孟的这具‘他我’身赵武,以前最喜这家的清荷豆腐,其口味清淡,有荷叶淡香,豆腐如白玉羹一般,入口即化,清香气充塞口舌。若说素雅,这清荷豆腐是做到了极致。
“赵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赵孟和赵家老爷赵辛到同乐楼,一进宴会,就有相熟的人招呼。都是县中大户,知根知底,彼此没利害干系的,还是有几分交情的。
尤其赵辛这人能力不俗,赵家是在他这代发迹,成了县中大户,这让其他大户老爷,更想与之相交。
赵辛一看,道:“黄兄也来了,”
黄老爷嘿然一笑,暗藏锋芒,道:“县令宴请,谁敢缺席?爬也要爬来,尤其在这個时候,县令老爷就是天,他一句话,谁敢不听?”
赵辛道:“黄老爷说笑了,您黄家可是扎根甾丘二百年,大魏开国时,你黄家就已立足甾丘,整整二百年经营,要说县令老爷是天,那你黄老爷又是什么?”
黄仁无声的笑了笑,如挚交好友一样,拉着赵辛入席。
赵孟在旁听着二人应酬,目光若有若无的扫了一遍宴会大厅。心性修养极高,对杀气异常敏感的赵孟,心头登时一跳。
若赵孟所料不差,这座同乐楼里怕是已有大量刀斧手秘密进驻,只待县令一個招呼,就能血洗了同乐楼。不只同乐楼内,在楼外一样有县兵以及巡防等部,藏于街巷之间。
赵孟进同乐楼时,曾见衣甲晃过。若是事有不谐,各家身边的高手,或能带他们杀出同乐楼,可同乐楼外的官兵,也能让这些高手知道何为王法如炉。
小千界人力有时尽,再超卓再绝艳,被大兵一围,一样生死不由己。纵然是赵孟这等人物,也需慎之又慎。
在赵家父子入席后,又有几家大户入宴。这些大户一阵寒暄,依次进席,入席后与左右同席谈笑风声,浑然不似彼此曾多有嫌隙。
再仔细看,各家大户除赵家父子外,来的皆是当家人。而这些当家人在见到赵孟时,也都神态各异。
显然,各家当家人对陈少文的心思,多多少少是看透了几分。正因为看的透,才都不愿带自家后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