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城门的大阵是有缺的,在猛攻之下,必定会暴露,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卯时,刚睡下的山中结衣就被攻城时的巨大声响给惊醒了。她这样的心性是睡不着的,她无法做到心外无物。
她简单披了件衣服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门口的方向,暗暗握紧了拳头。
紧张,恐惧,忧愁,愤怒等等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不断变换,最终慢慢汇聚成了一种:“我不服!”
山中结衣无论现在还是未来,都是极为刚烈的,她有一种近乎于疯狂的偏执!
……
卯时,奈良樱落和山中里美也醒了。
他们睡在狭小的行军床上,是分开睡的。听到山中里美醒来的声音,奈良樱落虽神已醒,但是却未睁开眼睛。
他听到她起身穿衣服的声音,接着是轻轻的脚步声,然后走到桌前,点燃了蜡烛,然后就是拿纸笔批示文件的声音。
他闭着眼养神,静静的听着,静静的听着,脑子的思绪如微风吹落叶一般,慢慢的摇摆,一会快,一会慢。他亦很累,还没休息好。
半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轻轻问道:“有什么新消息吗?”
山中里美原本稀稀疏疏的声音一停,接着声音故意变的大起来,空气里中静而未静的气氛被瞬间打破,她看着还闭着眼的夫君愣了一下,后嫣然一笑,挑眉道:“不多睡一会吗?”
“我也没起来啊。”奈良樱落闭着眼回道。
“贫嘴。”山中里美好笑道。
她望着手中的情报,自顾自的说给奈良樱落听。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捞家常。
“光谷带着三万人往安云城赶,目前一切顺利,只是现在天亮了,他们没办法急行军了,只能休息。”
“十万先锋军如你我预料的那样已经出现在安云城下,回城的路畅通无阻。”
“如我预料那般,我那妹妹重用了山中伊织,让其重建二军,以做预备队。但我估计,一旦城破,也多半顶不了多久。”
“另外,安云城的护城大阵有缺,在西城门,这个破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却是修不了。”
听闻此话,奈良樱落的眼睛眯出一条缝,疑惑道:“你早知道?”
“这个大阵是旋涡家做的,早不坏晚不坏,坏的这么巧,我那好姐妹可是真会给我送大礼。听说旋涡彩花和你的哥哥奈良见鹿要联姻,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呢。”
“他要成婚啦,真快啊。等此间事了,总要送个新婚贺礼吧。”奈良樱落又闭上了眼睛。
“我们成婚他并未有所表示,不过,我也不是小气的人,若有闲,当一起去祝贺一番。”她这一番话,已有了女主人的觉悟,显得落落大方。
听闻此话,奈良樱落并未回应,虽闭眼,嘴角却翘起。
“现如今,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吗?”山中里美见奈良樱落依然闭着眼睛想笑又未笑,意有所指道:“大皇子的精锐,一路急行军,往蔷薇山的方向而去。真一的登山军,一定是顶不住的。蔷薇山现在可是一座金山,估计要拱手让人了。你舍得?”
“这哪里是坏消息,这是好消息啊。”奈良樱落睁开了眼睛,
他从行军床上坐了起来:“在我眼里,那里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金山,只是一座长满野花的荒山而已。”
她看着他,却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呢,没想到你倒是看的比我开。”
“你能看出那里是我抛出去的饵就已经不是俗人可比。”他望向她,却道:“如果敌人觉得那里是金山,那么和中了幻术没有任何区别。”
“既然对手中了幻术,那么这场战争真正的开篇,我们得赢得漂亮点。”山中里美手掌虚握成拳,有一种天下尽在掌中的豪迈。
同样是握拳,山中结衣太用力,是不服的勇气,而山中里美是虚握而不用力,却显得一切尽在掌中,这是不同之处。
如果说山中结衣是霸道的火焰,让人惧怕,那么山中里美就是水,看似和善的很,让人亲近。但是自古被火烧死的人远没有被水溺死的多。火太炽烈,让人不敢靠近,水看起来柔软顺从,但是不经意间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在中医中火可灼阴,水可破气,而气就是无形的阳。若用之得当,火可以灼烧寒气和细菌,让人感到温暖和康健。而水可以破坏不好的磁场,让人神清气爽。而大火烧伤则难治,因为阻断了阴的循环。而大水阻断的则是阳气的循环。
人畏火,可善用之,相比之下,人并不善用水。
水的形迷惑了众生,让众生搞不清用法。
水可破气,该怎么用呢?
人倒霉的时候,失意的时候,可多洗澡,以图破坏自己身上旧的磁场。可以多去湖边或者海边走走。另外,越是倒霉的时候越要将自己打扮的精神一点,以图换磁场,而换磁场就是换运。走的是大破大立的路子!
相反,人得意的时候,就不要太常去海边湖边,一样的,还是破气。这个时候需要多去树木多的地方,以养气。
养气,养的就是无形的阳!
人本身是应气而生,之所以每天要喝水,就是为了用水调节无形的阳。为什么游泳多了,身上会酸痛,因为水钻入了身体阻碍了无形的阳。
人所谓上善若水,正是此间道理。
山中里美的性格和权谋之道走的就是水之道!
若水之道,杀人于无形,润物于无声!
这也正是山中里美的强大之处!
当然,若是以此类比的话,奈良樱落既是木也是土。水生木,山中里美可助他。木生火,他可助山中结衣。至于土的一面,则是在琉璃身上,土生金,琉璃是金!
如果宫本琉璃可助山中里美,那么他们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五行循环,因为金生水!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不然,天下可早定十几年,这亦是后世史学家难以言语的遗憾,所以将其归结于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