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十月雪的情形,燕玉情二十余年第一次见。
她不敢确定刚才在云水庭方向看到的光芒到底是不是错觉,第六感却在冥冥中告诉她这件事和江燃有关。
那是一种怎样的璀璨流光,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燕玉情从未感觉自己掌握的词汇竟会如此匮乏,以至于她只能下意识想到李白的一句诗。
疑是银河落九天。
李白看见的是恢弘瀑布自高空泄落的景象,她方才几乎觉得自己是真的看到了银河星辰自天上砸落。
燕玉情无声地注视着在园中景观灯照耀下依稀可见的鹅毛大雪,回身走进屋内。
她重新拿起毛笔,纸上字迹款款浮现。
“十月五日凌晨,燕北区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雪。”
“我仿佛看见天上的星辰坠入了云水庭中,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幻觉……久违的好奇心促使着我去探询真相。”
“我决定去问一问江燃。”
至此搁笔。
燕玉情取过问情伞,就用外衫罩着红绸亵衣,款步走入雪中。
红色的纸伞很快被染成白色,然而伞下人玉手轻轻一颤,伞面上的鹅毛便随之抖落,变得再度纤尘不染。
伞面被白雪覆满六次,燕玉情终于走进了云水庭院中,青石已成一座雪雕,院中万物一色。
不知为何,在走进云水庭后,她总觉得体内劲气变得异常活跃,有种距离暗劲就差临门一脚的感觉。
压下心头疑惑,燕玉情执伞站在檐下,用手轻叩门扉。
一轻两沉,共敲了六下。
屋内并无回应,她眉眼间风情脉脉,并不觉得失落。
有些答案,知道与否并不重要。
她好奇心起,便乘兴来寻江燃。
一路上问情伞抖落六次白雪,这份好奇也随之淡去。
兴已将尽,江燃没有回应,见不到人正好踏雪而归,根本谈不上失望。
在她扬起樱唇浅笑之际,屋内却突然传出一个,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
“燕玉情?”江燃的言辞虽在询问,但语气中的笃定却肯定着来人的身份。
“你大半夜不睡来找我,所为何事?”
燕玉情察觉到了他语气中压抑着的一些无法言说的畅快,下意识回想起那一道很像是错觉的璀璨流光。
她缓缓合上纸伞,眼中风情更甚,见不到人可踏雪归,见到人便可解心中惑,各有其美。
“江宗师,梨花覆地盈尺,不知玉情是否有幸,邀您看雪?”
实际上在燕玉情走入云水庭的前一刻,江燃才刚刚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她撑着伞站在屋檐下面叩门时,他还处于平复气机的状况,故而才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燕玉情要走的那一瞬,江燃身躯上覆盖的厚厚一层霜雪,才在九劫真气的运转下被蒸发。
他在询问出声时,眼角眉梢还泛着犹如盐粒般的白霜。
事先备好的玉瓶悬在眼前一尺的距离,除了玉瓶本身的色泽外,再看不到丝毫奇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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