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根不认为对方在水里下了毒,就凭那滴水杀人的功夫,怀里的枪可能都没有掏出来的机会,犯不着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江先生如此年纪,武艺高强到简直骇人听闻,刘某这些年当真是……”
刘军一边伸手,一边讪笑恭维着。
话说到一般,他脸色倏然一变,在江燃松手后,那茶杯简直变得重若千钧,一个没注意直接将他带的由臂及腿跪扑在地。
怎么这么重……少说也有五六十斤。
刘军心底疯狂哀嚎着,他力气虽然不小,但这种突如其来的反差重量根本掌控不住,没让茶杯脱手而出都算他握力惊人。
“把茶杯举起来。”
江燃不经意间已经落座,端详着颤颤巍巍直起身的刘军。
他紧咬着牙关,脸色憋得通红,缓缓托着茶杯举到眉心高度,两只手上下起伏,分明是承受不住这一杯水的重量。
“水洒出来,死。”
江燃拎起茶壶另外倒了一杯水,轻抿了一口,垂眸看着他手中茶杯荡漾的水面,露出一种很期待的表情。
刘军倒吸了一口凉气,莫名其妙身体和手臂的颤抖幅度就变得微不可察,晃荡不停的水面也逐渐没了涟漪。
“茶杯低过眉头,死。”
原本高度略有下降的茶杯,在江燃话音落罢后,被脸色涨红的刘军托举过了头顶,也不知从哪里窜出这股莫名其妙的力气。
“接下来,我问,你答,有一句假话,死。”
神色平静的观察了半晌,发现刘军始终小心翼翼的托举着手中茶盏,江燃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描淡写抛出一句话来。
语气中听不出太多威胁之意,可谁都能从最后那个冷酷而单调的字眼中,察觉到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产生任何怀疑。
王盛源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反反复复,直到平日里笑面虎般的刘军如同一条老狗跪在地上,他心头终于泛起一抹凛然之意。
刘军在燕山扎根这么多年,说是心性狡诈也好,谨小慎微也好,总之能屹立不倒,必定有着对方的过人之处。
哪怕他自诩比刘军的才智更高,能用更快的时间爬到对方的高度,可一旦遇上江燃这样的人,怕是下场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一时之间,满心做大做强的王盛源,也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质疑。
刘军可不知道身旁反骨仔的心思,朝着看似毫无杀意流露的江燃,泛起一丝苦涩中带着谄媚的笑容。
“江先生但有所问,小刘知无不言,更不敢生出半点欺瞒的心思。”
说话之时一松气,茶杯差点就低过眉头,吓得刘军一个激灵,再不敢有丝毫分神。
他可不想去赌一赌江燃是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再重要的东西,也不至于拿命去赌。
“林牡丹在哪?”江燃一只手攥着茶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军,泰然自若的姿态和对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军有些傻眼,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原来顺口说林牡丹在自己家中的时候,江燃早就看穿了这极其拙劣的谎言。
他嗫嚅着嘴唇,到底没敢再习惯性的鬼扯:“林牡丹就在清雅园二楼,左边第九个包厢。”
“小童?”燕玉情正观察着场中动静,余光便看见吴小童直接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第二个问题,你背后的人是谁?”江燃眼神就如悬在头顶的利剑,让刘军生不出丝毫敷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