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大学士施来凤却说:“居摄远不可考,且学他不得。”意思是说,九千岁想摄政这个方式已经很久远没有先例了。凭空弄不起来的,没有历史基础的。
施来凤非常清楚,九千岁势力再大和唐朝末年的宦官是不能比的,那些宦官是直接控制禁军的。
九千岁从来也没有摸到过兵权。
从来没有。
因为天启就不放兵权给他。
唐末的宦官可以任意换皇帝,屠杀大臣,就是因为长安城的禁军都在他们手里。
枪杆子里出政权,任何时候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当时唐代宦官们面临的外在的条件也比明末好得多。
皇帝没有民心。
皇帝向胡人借兵剿灭安禄山和史思明,许给沙陀人和突厥人的条件就是,大唐百姓可以随便杀戮,财物可以随便抢劫,女人随便奸淫掳掠。
只要把土地给我抢回来就好。
当时沙陀人打下东都洛阳后,洛阳几乎沦为地狱。百姓没有被杀掠的,全部沦为赤贫,士族高门都只能穿纸做的衣服出门。小民百姓几乎没有遮羞之物了。
各地的百姓恨李唐皇室入骨。
安史之乱本就是皇室骄奢淫逸,昏庸无道惹出来了的。百姓是受害者,他们被叛军屠杀掠夺,日夜哭泣,盼望官军来解决他们。
最后等来的是,皇帝把他们卖给胡人做交易的筹码。
为了平叛皇帝连基本的人性都不要了,百姓交了税,皇帝拿完税却不肯保护百姓,百姓也不再当他们是皇族,他们的死活也和大唐的百姓无关。
而外地又有很多藩镇,国家已经支离破碎,人心散了,皇帝也不得人心,不会有东汉末年董卓占领京城,导致各地发动义兵讨伐的事情。所以才能任由着宦官折腾。
这些年魏忠贤为了敛财,把文官们折腾的日夜诅咒他的十八代祖先,怎么可能配合他搞什么摄政。
魏忠贤看摄政行不通。又说搞政变算了,实在不行自己直接做皇帝。这句话差点没把他的亲信门吓死,没有兵权还敢改朝换代。这不是作死吗。
兵部尚书崔呈秀急忙劝说道:“恐外有义兵。”
大明这么多的王爷在外地,怎么控制得住。不像唐代皇帝把兄弟都放在身边看管,都在长安十王府,一下子就控制住了。
为了给天启弄钱,为了筹集辽饷,阉党在士绅身上割肉,把全国的士绅都得罪死了,那还不得天下蜂拥而起。阉党恐怕蹦跶不了多久,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魏忠贤和这些亲信讨论来讨论去,没有结果,坐困愁城。
8月22日,天启帝病死,临死前决定让信王朱由检即位。
魏忠贤无法决策,仓促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皇后张嫣抓住机会,连夜派人出宫,通知信王入宫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