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登云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谈世德,挥了挥手,让亲兵们抬着他们的大帅赶紧进城。他一个人拄着朴刀,像是铁塔一般站在那里。
直到最后一个人进了城,他才转身回去。他身后吊桥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被缓缓地拉起。建奴明显有些被打懵了。没有来追击。
骑兵没有回来,按照约定游弋在外,司机给敌人制造麻烦。让敌人不敢全心全意的对付城里。如果城外没有威胁,敌人就会把城围死了。这样就会陷入被动。
麻登云走出城门洞,看到对面三十几个女人穿着铠甲,打着火把,当前一人,一身戎装,腰系宽大的牛皮护腰,挂着一口御林军长刀。披着红色的斗篷。正是自己的妻子马兰。
“这么冷的天儿,夫人你何苦出来挨这个冻。”麻登云感动的攥住夫人冻得冰凉的双手,一边给她暖着,一边心疼的说道。
塞外可不比关内,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站了半宿可不是好受的。铁甲上都是白霜。显然,麻登云出城偷袭后,她就在这里等他回来。现在天都快亮了。
“老爷,妾身好歹也是弓马娴熟的,要是有个特殊情况,也能助老爷一臂之力。”马兰笑笑说道。
二人牵着马往回走。
“老爷,今夜偷营可还顺利。我看到谈总兵被抬着回来了,好像受了重伤。”
“建奴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那么好打的。他们骄横惯了的,根本没防备我们敢偷袭。开始的时候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们趁乱砍杀了千余人。但是很快他们就控制住了混乱,局势就不利起来了。打到后来,也就是我们的亲兵和家丁还能和他们打个旗鼓相当,一般的兵卒,一个总旗都拿不下人家十来个人。”
麻登云探口气说道,大明军队的士气,那真是不提也罢。
这问题无解,因为症结在于拖欠,甚至不发工资。
“老爷也不必气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歹我们也有城池立足,兵法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咱们把城池守的牢牢的,再找机会杀伤他们吧。”
麻登云看着夫人的英气勃勃的侧脸,温馨的笑了。
这么多年了,阿兰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完全不像是生了四个孩子的母亲。
恍惚之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大同镇。
那年,他父亲让他带着礼物,去拜访大同镇的将门马家。说是当年给他定了一门亲事,让他去大同镇的马府。
给马老太爷送年礼,顺便看看他的未婚妻。
他那时青春年少,春风得意马蹄疾,在大同城外的草原上,碰到了一个带着侍女,骑马射猎的英姿飒爽的姑娘。
那一眼就让他怦然心动。那姑娘看着他那呆呆地傻样,发出了银铃一般的笑声,策马远去。
这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弹指一挥间。那个马家的小姐,已经给他生了三男一女了。
马兰感觉他没有反应,诧异的转过头,顿时羞红了。都老夫老妻的了,老爷怎么还像年轻时那样呆呆的看着她。
“老爷,”马兰嗔到。
“啊,呵呵,刚才想起战场上的事情入神了。”麻登云尴尬的一笑。
二人一时无言,麻登云默默的拉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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