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阳气得满面通红,浑身哆嗦不止。大乘教总坛被谷雨一通搅闹,甚至豢养的玉女小瓶也随之失踪,此事对于大乘教可谓性命攸关,宋天阳连番催促,奈何谷雨的难缠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即便如此他仍心存侥幸,大乘教广收信徒,势力遍布江南,宋宪及吴承简借助大乘教贩卖妇孺收取黑金,并依靠晴香阁笼络官商,两者互相借势才有了如今基业。
大乘教的发轫宋天阳居功至伟,即便他因疏失与私心以致神教遭遇前所未有之危机,也不信宋吴两人真敢拿他怎么样。即便丁伟与刘师傅苦劝不已,他仍不以为然,甚至从内心深处不愿相信两位老大人会抛弃自己。
但前有汤有亮恶意冲撞,后有林间两人的答对却让他醒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宋天阳慢慢站起身,将裤子提上从树后转出,那两人早不见了踪影。宋天阳脸色阴晴不定,默默地站了许久这才向林子外走去。
丁伟正等得有些不耐烦,见到宋天阳的身影连忙迎上去:“天师,您老没事儿吧?”
宋天阳摆了摆手,见刘师傅仍然在地上跪着,老脸上皱纹堆垒,与宋天阳的对视中带着一丝委屈,宋天阳叹了口气:“你的好意本教是知道的,但若是不懂分寸不知时机,反而成了坏事。”
刘师傅知道他如此说便是原谅了自己,叩头道:“老奴再也不敢了。”
“起来吧。”宋天阳坐回到石头上,看了看两人:“本教考虑再三,你们的话也不无道理。教中危机重重,又有内贼心怀叵测,两位有何良策,不妨说出来咱们参详参详?”
丁伟见他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不觉喜出望外,凑近了道:“教中难关一分为二,往外看官军阻截,咱们避在深山之中,只要老大人应对有利,只要没有人捣乱,咱们必定可以安然渡过。”
宋天阳点了点头:“说下去。”
丁伟道:“咱们再向内看,杨伯亡我之心不死,他是两位老大人的嫡系,真要闹得僵了,老大人偏帮谁,不好说。”
宋天阳沉下了脸,他确实也做不到原来那般笃定,丁伟道:“攘外不如安内,依我看天师此时绝对不能服软,否则杨伯以为咱们软弱可欺,势必会借风起浪。”
刘师傅想到方才汤有亮的跋扈,恨恨地道:“汤有亮那厮借机生事,背后没有杨伯撑腰,打死我也不信。若是任他胡为,还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丁伟阴恻恻地道:“所以决不能让他活下去。”
“什...什么?!”宋天阳吓得呆了,丁伟面目冷峻,充满杀意的目光更是令他胆寒。
刘师傅也是一愣,但旋即反应过来:“丁护法说得对,汤有亮一死,杨伯少了一大助力,再想在教中生事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杨伯虽然在大乘教中挂了个护法的名头,但作为两位老大人的心腹,常年在其身边伺候,于教中事务插手不多,所依靠的唯有汤有亮这一臂膀为其培植势力,若是将他除掉...
宋天阳想到此处不觉心头燥热,可转念一想却又为难道:“汤有亮武艺高强,凭你的身手能胜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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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伟愣了愣,苦笑道:“汤有亮多年行伍,属下哪里是他的对手,”见宋天阳面露犹豫,又道:“况且当众诛杀护法,恐怕教中人心惶惶,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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