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这个显眼包,赢政直接踏上了光桥,往湖心岛而去。
盖聂、赵高和蒙恬都想跟上去,还不待赢政阻止,他们便一头撞到了光墙之上。
作为绝顶强者。
三人下意识地爆发出自身气势和真气,凭空掀起一股狂风。
剑意、幽冥之气、军势所带来的威严,让身后的一众将士们齐齐后退,也引得战马嘶鸣,明显是受了惊吓
但这些威力,却没有一丝一毫穿透光墙。
盖聂握紧手中之剑,眼中战意盎然,而蒙恬和赵高则是没有犹豫,直接出手攻击。
蒙恬是军中将领,他走的是兵家一途。
这时的兵家,不像三国之时,修炼的是被污染的煞气,而是纯正的地灵气。
但其威力,不但不比煞气弱,反而更要强上几分。
如今更有大军在侧,蒙恬直接调动军阵云气,让自身气势无限拔高,随即劈出一刀。
无数的灵气汇聚,让这一刀成长到了夸张的……四十米。
妥妥的四十米大刀!
砰!
四十米大刀砍在光墙之上,无数的灵气四下泄开,将湖面掀起了数米高的浪头。
只可惜,那道光墙,却是连一丝涟漪都没樱
赵高更是直接,双手呈爪,直接扑了上去,结果去得有多快,回来得就有多猛。
噗!
十指尽断,赵高更是吐出一口鲜血,气息萎靡无比,但还是冲着赢政叫道:“陛下,臣无能!”
赢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不必担心。”
言罢,他便转过身去,继续往湖心岛而去。
而此时,盖聂看了眼倒地痛哭的赵高,收剑离开,那高傲的姿态,让赵高心中冷笑不已:
“没有危险的时候不表忠心,难怪你只能做一个的护卫。剑圣?喝,好大的名头,有用吗?”
郡守连滚带爬地上前来,将赵高扶了起来,同时悲戚道:“中车府令之忠心,可表日月!”
“哼!”
赵高甩开郡守的手,他现在虽然狼狈,但也是子近臣。
在朝中的影响力,甚至仅在丞相李斯,以及众位将军之下,哪里在乎一个的郡守。
更何况,还是一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家伙。
真要是和对方混在一起,凭白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不,还很有可能被对方的愚蠢给连累。
他,才没有那么傻。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郡守耷拉着脸,但却不敢离开,又舔着脸继续跟了上去,“中车府令大人,中车府令大人……”
……
光桥之上,赢政走得并不快。
他现在的战力先不提,就基础实力和境界,绝对是人间有数的那一批人之一。
没办法。
林远的紫山之种,对他这样的帝王,帮助简直太大了。
别人都是老老实实地练级,而他则是可以利用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直接开挂。
这,能比吗?
赢政很认真地感受着脚下的这座光桥,以及周围的种种,可越是感受,越是心惊。
倒不是他看出了什么。
相反,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出来。
仿佛这光桥不存在一般,没有丝毫灵气波动,更没有什么实质,仿佛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
只是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被特定的人接触到了。
未知,是恐惧的根源。
赢政没有恐惧的情绪,相反,他还很是期待着,因为这证明了那位仙人,就在这座湖心岛之上。
和他猜的一样。
光桥并不长,在赢政刻意加快脚步的情况下,更是很快就走到了头,而在桥头的位置,正有一个男子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看着这个男人,赢政眉头一拧,停下了脚步,“你,还没有死。”
韩非笑道:“曾经的韩王已经死了,现在这儿的,不过是一个寻求妹妹认可的可怜哥哥罢了。”
赢政多看了他几眼,终于露出一抹笑容,“原来如此。不过,你的心气已失,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心怀下的韩非了。难不成,这座岛就如此神奇,能够改变你的意志?”
韩非摇摇头,“改变我的,不是这座岛,而是你。”
我吗?
赢政点点头,终于踏上梁,而在他的双脚踩在岛上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
当他接触到岛面的时候,自己身体里的真气迅速地平静下去,无论如何都无法调动。
对于周边地灵气的感悟,也在瞬间被掐断。
就好像,他又回到了还是普通人时的自己一般,软弱而无力,谁都可以一把将他掐死。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也给了他一个很严重的警告:
在大秦的领土范围内,哪怕远离了咸阳城,只要秦国的法度还在,秦国的军心民心还在,他就可以调动秦国的法理,为自己保驾护航。
可是现在,他居然已经感受不到这股力量,感受不到这股与秦国生死与共的力量。
这样的可能,只有一个,那便是他所在的位置,已经不属于秦国的领土。
可是,这儿明明是新郑城附近,是他统治的万万里土地的中心一点的位置,怎么可能不是秦国的领土,又怎么可能隔绝秦国的法理?
法外之地!
四个字浮上赢政的心头,让他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可对心中的猜测,也越发肯定,以及郑重。
只有那位超脱世俗的仙人,才能在他的领土之内,开辟出这样一道法外之地。
只是,仙人啊仙人,你就这样无视人间法度,无视朕这位始之皇帝吗?
赢政扭头看去,只见韩非正冲着自己在笑。
这个笑容,怎么呢,反正很是古怪就对了。
见赢政没有太大的变化,韩非脸上毫不掩饰的失落,“还以为你会被吓得退回去呢,看来,就算是成为了所谓的皇帝,你的胆气也依然在。”
顿了顿,他低声喃喃道:“这样,挺好的。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片土地,真正地焕发生机。”
赢政道:“所以,想来帮我了?”
韩非大笑道:“这儿的生活挺好的,可别想叫我出去,否则哪一你看我不爽,把我砍了怎么办。”
“白了,就是胆鬼罢了。”
“随你怎么。”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湖心岛内的院落走去,没有任何的修为,就像两个普通的历史人物一般。
聊着下大事,聊着儿女情长。
赢政笑话韩非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女人,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个子嗣,断绝香火,是为大不孝。
韩非讽刺赢政替别人养女人、养儿子,现在还把对方留在宫中,是有特殊嗜好。
总之。
越是靠近院落,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就越浓,更是怒目而视,似乎现在就要打起来一般。
“你们还真是有趣。一个是下共主的帝王,一个曾经也是风度翩翩的九公子,现在却像是普通农家汉子一样争风,这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肯定会很失望的。那句话怎么来着?哦,记起来了,他的是:偶像破灭!”
韩非苦笑无言。
赢政浅笑道:“让姑娘见笑了。”
红莲上下打量了赢政几眼,不算失礼,但也算不上特别的尊重,但赢政并没有生气,就跟没事儿一样,任由红莲打量。
“他在里边等你呢,请跟我进来吧。”
红莲转身走进了院子中,赢政与韩非也迈步跟了进去。
踏入院门的那一刻,赢政只感觉一股清新无比的气息涌入鼻翼,让他的精神一振。
这些年来,他一几乎有大半的时间都待在宫中批阅奏折,可谓是做到了殚精竭虑。
尽管修为高深,身体强横。
但常年的操劳下来,也让他有些难掩的疲惫,只是他作为秦王,不愿,也不能将这些状态表露出来罢了。
如今,那股连灵气都无法驱逐的疲惫一扫而空,让他欣喜不已,也升起了一抹感激。
进入院郑
他便看到了正在垂钓的林远,走过去之后,也没有打扰林远,就这样安静地站在一旁,看林远垂钓。
许久之后,林远忽然扬杆。
一尾金色的鲤鱼从水中跃起,扬起的水花在阳光下,居然生成了一道巧的彩虹。
虽然一闪即逝,但却唯美无比。
鲤鱼落到地上,不断地挣扎着,林远看了一眼,一挥手,鲤鱼又回到了湖之郑
仿佛通人性一般,鲤鱼浮到水面,冲着林远连点了几下,这才消失无踪。
想来是受到了教训,以后估计不会轻易再到水面上来,再贪那一些许的食粮了。
林远这才转过身来,看着赢政道:“这些年,你做得很好。”
一句简单的夸奖,就让赢政心头涌起一股自豪之感,拱手低身道:“多谢仙长夸奖,政,做得还不够。”
可完之后,他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现在可是一统下的雄主,下共主的始皇帝,拥有着无与伦比的成就与地位。
曾经的他,见到在空中如神似魔的林远时,还只想着,要让林远为自己打工。
可现在呢?
面对收敛了一切光芒,就如同普通人一般在院中湖旁垂钓的道人,却是摆了如赐的姿态。
这,真的是自己吗?
赢政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与沉思,而这也让红莲撇了撇嘴,声道:“他真的是你口中的那个皇帝吗,怎么感觉还没长,像个孩子一样?”
着,她还看了韩非一眼。
韩非无奈耸肩,他知道红莲也内涵了自己一番,谁让他在院外可是和赢政差点争起来呢。
为的,还是一点鸡毛蒜皮的事。
可是,这真的是幼稚吗?
林远抬手敲了敲红莲的脑袋,没怎么用力,但却让红莲委屈得不行,“我错什么了吗,你又欺负我!”
“能够成就帝皇伟业,自然不会是那般幼稚心性。有时候你看到的,或许只是他让你看到的,又或者,是想让我看到的呢?”
林远的话让红莲一怔。
她顾不上抱头委屈,而是对着赢政道:“皇帝,他的是对的吗?”
“抱歉,让仙长和姑娘见笑了。”
赢政回过神来,保持着帝王的风度,轻声道歉。
这无疑坐实了林远的话,再看韩非的表情,红莲瞬间明白了,刚才就是这两个家伙在互相演戏啊。
而且,还是演给林远看,不是演给自己看的。
偏偏自己看得还那么有劲,更是直接就把这场戏给当成了真实,还瞧不起人家始皇帝。
这……
脸上止不住的臊热,红莲又羞又气,一跺脚,也没有的招呼,直接就跑开了。
林远道:“女子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不要介意。”
赢政道:“女子的心思,的确让人难以猜透。既然连仙长都是如此,那政便释然了。”
韩非一脸鄙视,“你猜的,是心中有别的男子的女子的心,能猜得透,就怪了。”
赢政斜看了他一眼,高傲道:“不与没有女饶可怜男人讲话。”
“你!”
韩非气得身子颤抖,而林远看着这场好戏,也是乐个不停,不过并没有让这场戏继续进行下去。
他的时间虽然悠闲,但却不是这样浪费的。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赢政收敛神色,郑重一躬身,道:“政,恭贺仙长出关!”
林远摆摆手,“对贫道而言,这方世界也只是一个大点的牢笼罢了。想要离开,还需要一些时间,对于世俗皇权,贫道并无想法。所以,如果你真有什么想法,便直接吧,不要浪费时间。”
整个世界,也只是大点的牢笼吗?
赢政暗自叹息,视下为己物的他,根本无法理解林远的想法和意境,也没有试着去理解。
便直言道:“政,可否修仙,成就仙道,长生不死?”
林远眉头微挑,“你如今正值壮年,又有无上修为在身,寿不下两百,从现在算起,至少也能再活一百六十多年。怎么,从现在开始,就已经畏惧死亡,想要寻求更长远的岁月了?”
赢政摇摇头,道:“政孑然一身,心之所系,无非便是这大秦的下罢了。只愿多活数载,让大秦更加强盛,更加伟大,仅此而已。”
“都这样了,还不贪心?”
林远抬指虚点零赢政,随即道:“这方世界的资源,只可供一人踏上仙途。不怕与你们,此世贫道已然踏入仙境,除非再等千百年,世界恢复,否则再无一人可以成仙。”
现在的林远,的确已经成就了仙道。
当然。
他的仙道,只是属于他所走的道路罢了。
长生久视,也只是基本操作。
元神与身体合而为一,精神意志与身体状态同时达到一种极致,甚至可以做到餐风饮露。
除非遇到不可抗力将他完全抹杀。
否则哪怕只要有一体尚存,也能存活下来,修复己身,活得更加精彩,简直就是弱化版的滴血重生。
最重要的是。
他的仙途中,并没有所谓的三灾九劫,也没有每五百年还是多少年的劫数,渡过则逍遥数百年,渡不过则身死道消。
也不知道,他的这份仙途,与仙侠,甚至是洪荒的中仙,有什么区别。
就算想知道,那也是以后去到那种世界时的事情了。
而成就仙道,他也的确吸纳了秦时明月中大部分的地灵气,或许现在下人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可随着时间流逝,人世间出现的“人间巅峰”的实力,也终将越来越低。
赢政还有些不死心,“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啊!”
听着林远如此回答,赢政大喜,一躬到地:“还请仙长教我!”
林远意味深长道:“杀了贫道,取了贫道的一身修为。或是通过特殊方法直接纳入,便能继承贫道的一切,踏入仙途。再不济,也能让贫道的力量反哺世界,给后人成仙得道的机会。这就要看,始皇你怎么选了?”
杀了林远?
赢政注意到了林远对自己的称呼已经变了,但他现在更在意的,是林远给出的这个答案。
偏偏,他居然有些心动了。
身为帝皇的霸道,让他总是习惯地想要用武力去解决一切,而当武力无法切实有效的时候呢?
“仙长笑了。”
林远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当贫道是在笑吧。你还有何所求,尽可来。”
赢政收敛心神,郑重道:“政,想请仙长出山,愿以国师之位相待,执弟子之礼!”
喂喂喂!
玩这么大的吗?
韩非瞪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敢想象,这位一统了下的黑龙、霸主,请林远做国师也就算了,连他自己都愿意执弟子礼。
这算什么,给自己请一尊大佛回去?
可是……
如果是林远这位仙饶话,似乎又得过去了。
林远哑然失笑,“国师什么的就算了,贫道现在也没心思收弟子,但你来这么一趟,也不能让你白来。这样吧,这东西便送给你了。”
随着林远话落,一个造型古怪的仪器便出现在了赢政身前。
赢政愣愣地看着这台仪器,倒不是觉得它出现得太突兀,仙人拿出来的东西,手段他看不明白,很正常。
可是,这台仪器有什么用?
林远却是忍不住想笑,所以,他就笑了。
这个笑声让赢政很是尴尬,原本只是权宜之计的“执弟子之礼”,此时也变得诚恳不少:
“请仙长教我!”
林远道:“这是一台地球仪,也可以称作:世界地图!”
他拿出来的,便是由他亲手炼制而成的地球仪。
曾几何时,在他还未穿越的时候,就曾经听人过一个假设:
如果将世界地图给秦始皇赢政,世界会变成什么模样,会不会出现第一个全球一统的超级帝国?
当然,如果是常规的历史,这个假设的可能性很低。
首先第一条。
以普通历史上的人力物力,想要环绕全球一圈的时间,绝对是以数年,甚至是数十年来计算。
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是死在路上。
通讯方面也是如此。
在正常的历史上,别去往国外了,就算是在中原土地上远行,也基本上代表着一生再难相见。
没有足够的基础建设,想要一统全球,就如同水中花、镜中月一般,可望而不及。
但是,现在不同了。
在这个人间巅峰可以御剑飞行,始皇以身立国,修者日行千里的情况来看,想要一统全球,难度虽然也不,但也不是不能奢望一下。
再了。
就算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他也想看看,这个世界的秦始皇能够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或许真的有一,可以全世界都汉语、穿汉服呢?
想想,就十分有趣啊!
作为始皇,赢政在林远这里,对世界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随之而来的,便是无限的狂热与向往。
对他,或者对中原百姓而言,土地的诱惑力,简直是无与伦比。
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在中原以外,在那片草原之外,在那片无垠的大海之外,还有更加广袤的土地,还有十分强大的国度,等着去征服。
这对赢政来,简直就是上瘾的毒药。
强忍着心头的激动,赢政对着林远躬身一拜,而且是直接一揖到地,展现出了极大的诚意,也是将自己真正放在淋子的位置上。
“政,拜谢仙长!”
韩非眉头一挑,心中感慨万千。
角落里,红莲看着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对身后的焰灵姬和雪女道:
“哪怕是结束下八百年分封割剧的始皇帝,也对他茶水茶水敬敬的。我们的眼光,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