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曾经有幸接触过一些和神秘领域相关的东西。类似于......启示。”
“启示!上位存在的启示?!”菲忽然睁大了眼睛。
“可以这么说,祂把一些异语直接灌进了我的脑子里。幸运的是,我现在的精神还算正常。”
“可别妄下定论!”菲立刻从桌边站了起来。
“有时候,人们会不知不觉地被上位存在侵染,然后不知不觉地坠入深渊。异咒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必须为此承担非常大的风险。”
“嗯,当然,如果你有系统地学习会安全很多。来找我是对的。我现在想问你几个问题。”
“悉听尊便。”
菲重新坐下,拿起了手边的酒单。瑞文注意到,她说话的时候两鬓的发卷会微微颤动,微笑时鼻子会变扁。
“第一个问题,瑞文先生,你已经确定了你的派系,对吗?”
“嗯,是的。已经有相关方面的前辈指点过我。”
幸好她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我懂的。瑞文心想。
“我选择的派系标记是风。”他说。
“唔,看来你没法和我们一起加入集会。”菲不无遗憾地说。
“我是火派系的,琳也是火派系的。火派系的异咒专家掌握着更多适合我们学者的知识。据我所知,风派系有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也不坏,至少不像水派系集会一样烧钱,几万几十万烈洋,说没就没了。”
看来水派系烧钱是被公认的。
“原来如此。”瑞文没再多想什么。
“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确定你的派别。你的异语遗产有了吗?”
派系之后,还有派别?
“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件异语遗产,但是还没到我手上。另外,我还没有选择派别。”瑞文直言不讳。
“呃,我想请教一下,派系和派别的区别又是什么呢?”
“唔,他好像真的是一个新手。”菲抿了抿嘴,叫来了服务员。
“三杯假药酒,一份泡芙,一份舒芙蕾。”
“派系和派别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我们可以先从最基础的阿卜杜拉语法开始。”
菲从她的小包里取出一叠捆在一起的纸,抽出了两张边缘焦黑的纸片。
“喏,这里是两个不同派别的异咒,左边两句,右边两句。你能告诉我它们有什么区别吗?别紧张,非常简单的。”
瑞文立刻低头观看起来,每张纸片上都有两行希伯来文。他一眼就意识到了关键所在。
第一张纸上的两句异咒皆以“”开头。
第二张纸上的两句异咒则以“”开头。
“唔,左边这张纸上的异咒用的是同一种前缀,而右边这张纸上用的是另外一种前缀......不同派别的异咒,是以前缀划分的?”
“完全正确!”菲赞扬道。
“左边的这张纸上抄录的异咒来自‘山羊’派别,而右边这张纸上的异咒则属于‘六边形’派别。它们分别抄录自两本不同派别的古籍:《尤邦抄本》和《魔声之书》。”
又要求助翻译软件了,瑞文心想。
一口气又入手了四句异咒。只要在梦境世界里翻译一下,搞清楚语法的共通点,他就能够按照格式自行创作了!
“我想请问,这些记载了异咒的古籍是从哪里来的?选择不同的派别会有什么影响吗?”
“根据阿卜杜拉定律,不同派别的异咒以不同的上位存在为力量之源,仅凭前缀就能很好地分辨。换句话说,我们是在通过对应的异咒,向上位存在借取力量。”菲回答道:
“水、火、风、土四个派系并不影响你选择派别。但是一旦选定了一个派别,就再也不能更改了。”
“唔,更改会怎么样?”
“会死,会疯,也可能遭遇更加糟糕的事情。”菲平静地说。
“你在接收上位存在启示的时候,有没有把启示的东西念诵出来?”
“没有。”瑞文撒了谎。
“但是我把祂的启示记了下来。有空白的纸吗?”
菲立刻兴奋地撕下了一张纸,递给了瑞文。
瑞文想了一想,用笔在白纸上书写下了“决斗之舞”的希伯来文异语。之所以选择这一句,是因为他害怕曾经使用过的两句会留下什么可追踪的痕迹。
他把写好的咒文递给了菲。
“请问,这是属于什么派别的呢?”
菲立刻抓回了纸片,饶有兴味地抓起纸片看了起来。刚看一眼,她的双目就泛起了光。
“这,这不属于现有的任何一个派别!”
“哦?”
“对!这可是个巨大的发现!它属于一名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上位存在!”
“真,真的吗?”
“嗯!可惜了,只有一句。我不推荐你尝试使用这句异咒,你还是选择其他派别吧。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这句异咒代表了一个新的派别,而选择派别的机会只有一次。要是踏入了这个派别,却没有收到上位存在的其他启示,那这辈子能使用的就只有这一句异咒了。”
“唔,多谢赐教!”瑞文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
“要是我没来这里,等到了我的异语遗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我是一名能够创造异咒的奥法守秘人。我必须得守着我自己的派别,慢慢将其完善,他心想道。
“可不是吗?”菲点了点头。
“你非常幸运,瑞文先生。摆在你面前的选择不少。”
她指向还在瑞文手里的两张纸片。
“‘六边形’派别和‘山羊’派别都是光辉家族所掌握的异语派别。光辉家族内部拥有整本的古籍。说起古籍,它们有些来自上位存在的直接赐予,有些则是由后人一点一点用生命堆砌,破译,抄写而来的。”
“琳所掌握的就是‘山羊’派别的异咒,大概有五六句。‘山羊’派别的异咒与生命相关,可以帮助植物生长,也可以控制动物,是个用途非常广泛的派别。”
“‘六边形’派别异咒的力量比较抽象,你很难用它们造成实质性的效果。它们更倾向于影响人心,操控精神。”
听起来还不错呢,可惜,我不会选,瑞文心想。
“那,您自己呢?您是什么派系的?”
“嗯,秘密。”菲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能告诉你。”
“行吧。”瑞文点了点头。
“我想我还需要时间考虑一下。这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
“当然可以!慢慢考虑。现在你已经掌握了阿卜杜拉语法的基础,很简单,不是吗?”
菲翻阅了一下桌上的资料,说道:
“下一件你需要知道的事情,是诅咒。每年都有数以百计的异咒专家因为诅咒而失去性命。”
“洗耳恭听。”
“简单地说,人体就像是一个瓶子,每使用一次上位存在的力量,都会相应地在瓶中积蓄一些诅咒。每一天,当正午转变为晨昏的时候,诅咒会被净化清空。”
“正常情况下,一人一天最多只能施展三次异咒,某些人可以一天四次,还有一些可以提升诅咒容量的遗产。不管怎样,如果瓶子满溢,人体就会崩溃。”
唔,这么说起来,如果用异咒清除诅咒可不可行?瑞文心想。
倘若创造一道能够清空诅咒的异咒,那岂不是可以无止境地借用上位存在的力量,就好比向上位存在许愿“再来三个愿望”一样?
也许他真的能钻这个漏洞,但这要等到以后再说。依照常识,这种小聪明通常都会适得其反。
“十分感谢。把人体比作承载诅咒的瓶子这点,我翻阅了许多书籍都闻所未闻。”他夸赞道。
“这可是我自己想的比喻。”菲得意地捧住了脸颊。
“除了阿卜杜拉语法外,还有其他的异语语法体系,对应的派别都不一样,不过我们暂时不讨论这些。我们的酒水和蛋糕呢?”
她向服务小姐催了一下。
蛋糕先上了桌,舒芙蕾上方点缀着白色的糖霜和一颗小小的莓子,不知道要多少钱。
“限酒令解除后,酒水都变得特别便宜。我嗓子干了,咱们先休息一下,分享一些姐妹间的趣事。”
轮到自己了,瑞文心想。
“那么,我有一个疑问。它与异咒无关,但我想也许能从你们学者身上找到答案。”
他停顿了一下。
“不知你们觉得,奥贝伦这个地方,有没有可能制造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