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当然可以强行给多罗莉丝太太灌水,但是每天都这么做对老太太来说只会是种折磨。况且,自己也不一定会一直住在这,万一哪天自己搬走了,多罗莉丝太太恐怕活不过三天!
“唔......您不知道水,您知道血吗?”冥思苦想后,他尝试了一种迂回的办法。
“这我知道!”多罗莉丝太太点头。
“血是红色的,味道有些腥。”
“听着,太太。”瑞文拿过茶壶,指向里面微微泛红的液体。
“这水......这血必须每天喝,这对您的身体有好处。虽然它喝起来有些腥,但您也要尽量多喝些,相信我。”他努力说服多罗莉丝太太相信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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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我明白了。”听完侦探先生的滔滔不绝后,多罗莉丝太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每天都要喝一些血,对身体好......”
“是的,对身体好。”瑞文竖起大拇指。
“噢!我差点忘了我来的目的了!”多罗莉丝太太忽然意识到了两人的跑题。
“我有些事情想对您说,一些......不适合被别人听见的事情。”她瞄了眼门边的小伙子。
“进厨房去。”瑞文把金赶进了厨房,坐在了安乐椅上。
“他也不是外人。请说吧,太太。”
“瑞文先生,我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您最近正在做的事情。”多罗莉丝太太斟酌了一下措辞。
“如果您希望走上研究异咒这条道路的话,我建议您选择一个比较稳妥的开始,当然,就算是最稳妥的道路,也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走多远,我老伴路易斯就完美印证了阿卜杜拉亲王的那句话:‘你们只是在不同的死法中进行着愉快的挑选。’”
瑞文咬着下嘴唇,决定不去追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
“谢谢您的提醒,太太。我只是觉得,在这片炎热的小地方,我必须得找到属于我自己的力量。您不用怀疑我的谨慎,我比谁都更想拥有一种轻松愉快的死法。不过,对于您说的稳妥的开始,我非常感兴趣,能请您稍微再多说点吗?”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多罗莉丝太太的丈夫和异咒有关系。
多罗莉丝太太点了点头。
“在地表相对较为普及的阿卜杜拉语法体系下,只有‘六边形’和‘虚海’两个派别是公认的稳妥道路。关于派别的事情......”
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异咒派别,瑞文安静地听着,默默和菲所说的进行对比,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六边形’和‘虚海’出现的时间早于其他任何派别,在王朝尚未覆灭之时已经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如果这两个派别更加安全,为什么还会有人投身其他的派别?”
“其中一些人觉得它们没有前景。两个古老派别的深层咒术都被前人藏得很深,加上派别内部制度森严,虽然容易入门,但很难达到更高的层次,因此,不少人冒险去尝试旁门左道,接近其他的上位存在,获取祂们的启示,慢慢发展起了今天的其他派别。”
听起来,这两个古老派别需要和其他派别区分开。瑞文心想。
他感觉自己目前不太可能在梦里找到“钥匙”,因为“六边形”派别听起来要比其他派别古老得多。相应地,它的奥法守秘人或许也是活在过去的人,距今可能已经有上百年了。
“我的老伴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六边形’派别。”多罗莉丝打开一个褐色小布包,里面是一块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帕。
“他的遗留物并不多,我想有些可能对你有帮助,我一个老太太留着它们也没什么用,不如交给有需要的年轻人,就当作您帮我这么多次的回礼。”
瑞文默默地点了点头。从多罗莉丝太太语气中的迟疑和最后的坚定,他能明白这些遗留物对于她老人家的重要性。
多罗莉丝太太从打开手帕,里面包着一块掌心大的黄铜片,还有一支铅灰色的小烟斗。烟斗看起来是光滑的,但却反射不出任何事物。
“我老伴生前用偶尔得到的一些地底生物素材做了这两个小玩意,没有名字,效果也聊胜于无。这枚铜片上可以雕刻任何一个派别的徽记,获得对应上位存在的一点眷顾,但是千万别雕错了。”
对我来说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就这么转让给金感觉又不太对得起太太的一片心意。
“这支烟斗我老伴很喜欢,只是,它让他逐渐养成了一个不太好的习惯,在尸体旁边抽烟。”
“在尸体旁抽烟?”瑞文有些奇怪地重复道。
“对。在尸体旁抽这支烟斗,据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体内的诅咒,恢复理智。不过,它会让你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几乎无法思考。”
这倒是挺有用的玩意,瑞文心想。
如果减少的诅咒足够让他每天额外多施展一次异咒,待机两小时还是很值得的。
但是尸体......他可不想每天去墓场报到,挺麻烦的。这点只能看情况。
“谢谢您,太太。”瑞文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两件珍贵的遗物。
“我一定会善用它们。您的丈夫想必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心血就此被奥贝伦遗忘。”
“您自己能平安无事就好,瑞文先生。如果您选择‘六边形’派别的话,我能为您提供更多的帮助。”多罗莉丝太太微笑道。
“不,太太。”瑞文立刻摇了摇头。
“那些知识不值得您用现实认知去换取。您有一天可能会忘记您的黑猫玛丽,忘记我,忘记您生活的地方。”
“谢谢您,我感觉还挺好的。谢谢您的血,喝了它的确让我舒服不少。”多罗莉丝太太出神地盯着茶杯。
“真是神奇啊,我似乎在这液体的表面看见了年轻的自己。我那时还是个刁蛮,任性,喜欢漂亮裙子的小女孩。”
“她年轻时多半是个美人胚子,眼睛大大的,瓜子脸,就是鼻子有点扁。我看女人不会有错。”凯夏在瑞文的脑海中嘟囔道。
瑞文试图将凯夏所描述的模样和多罗莉丝太太重叠,想想还是算了,在内心中一笑了之。
多罗莉丝太太在寒暄一会后离开了瑞文的房子。玛丽蹲在她的花园里里,大口嚼着一棵食肉植物的花朵。
“您觉得那家伙是个怎样的人,太太?”她随口喵叫道。
“他是个很善良,有坚持的年轻人,尽管他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往相反的方向走,用坏脾气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好惹的人,好让自己免于受到这个世界的欺压。”多罗莉丝太太露出了皱巴巴的微笑。
“我相信他一定能用自己的意志抵御诅咒的侵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意志从来都不是对抗神秘的良药。”玛丽打了个大哈欠。
“我想回去美美地吃一顿,然后在阳光下睡个午觉。”
“你是去参加夜会了吧,玛丽。”多罗莉丝太太慈祥地问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猫儿一直肩负着保护这座城市的危险任务。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没有。您老太太就乖乖地织你的毛衣吧。”玛丽动了动猫须。
“注意你的髋关节,这个年纪摔一跤可不是好玩的。那家伙的事不用放在心上,我会和乌撒议会说说情的......嘿,你在想什么呢?”她发现多罗莉丝太太若有所思。
“什么是,毛衣?”多罗莉丝太太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茫然地询问道。
“......”玛丽的尾巴晃了两下。
“没什么,什么也不是。回去给我弄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