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人湖游戏场的大门近在眼前。竖琴形的不规则拱廊支撑着琴弦般的金色廊柱,倚在一条大树根上。
瑞文从衣袋中摸出“舞台剧本”,仔细思忖了一段时间,在书页上写下了“杰.盖兹比”的名字。
下一瞬间,他就成为了由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的富翁盖兹比,缓步穿过黄金走廊,经过挂满彩色鸟笼的室内庭园,随着气流的指引,来到了一号大厅。
数道目光立刻从他的视线中一掠而过。
大门两侧,六名长相出众的迎宾女郎同时看向这位气质不凡的“富翁”,嘴角微微一扬。
属于女人的经验和直觉告诉她们,这名举止低调的男士怀揣着一大笔需要洗清的财富!
瑞文跟随着数名无人陪伴的男士穿梭于一张张金边小桌间,观摩着一场场不同的游戏。黑杰克,轮盘赌和谎言骰是最为常见的游戏,但角落里也有些相当新颖的的另类玩法。其中,“金鱼乐”赌的是被投入圆形水槽中央的金鱼会逃窜向哪个方向,而“猜鹦鹉”与之类似,预测的是被旅馆饲养的鹦鹉会挑选哪个食槽内的种子。
“规模越大的游戏场,游戏看起来就越是公平,出千手段不会特别明显。比起吃死一名富翁,他们更愿意让有钱人尽兴而归,增加资金流动性。”
“相较于有钱人,中产客人才是他们的主力‘压榨’对象。一旦预测到客户回头率较低,他的‘运气’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
综合这些考量,第一局游戏出几个筹码,输赢后的反应,就变成了游戏场评估顾客潜力的第一指标。
换句话说,自己要用有限的“本金”假扮成一名真正的富人!
想到这里,瑞文将目光投向了角落里那只几乎无人问津的蓝色黑斯雷夫大鹦鹉。它正在金支架上休息,悠闲地梳理着羽毛,脚上拴着一根细长的银链。
“我能摸摸它吗?”
两名鹦鹉管理员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稍候片刻,检查了他的手掌和袖子,并仔细嗅闻手心内有没有异常的香味。
检查完毕,瑞文轻轻伸出手指,抚摸了两下大鹦鹉蓝中带紫的艳丽羽毛。
“它不咬人吧?”
“它很温驯,尊敬的先生。”
“它叫什么名字?”
“利伯蒂。”
“你会说话吗,利伯蒂?”
“祝您好运,先生!”
鹦鹉拍了拍翅膀,张嘴吐出了一句斯加维口音浓重的祝福。
“利伯蒂,如果我待会给那个食槽下注,你会帮助我吗?”
瑞文摸了摸鸟儿的脖子,随意指向场地左侧的食槽,打趣道。
“尊敬的先生,您可以相信这个游戏的绝对公平性。”其中一位管理员插嘴道。
“好,那我就放心了。”瑞文从容地抽回手指,摸向口袋。
这一系列举动已经为对方奠定了自己身份不一般的第一印象,因为这些都是打破游戏场潜规则的行为,在游戏场的震慑力下,一般人不可能有这么做的胆量。
把鹦鹉放进游戏场虽然新奇,但也注定会是最不受欢迎的项目。这种动物太聪明,极易被庄家操控。因此,会对这些项目感兴趣的必然不会是把身家性命压在赌局上的投机者,或者追求赔率稳定的职业赌徒。
排除掉两种可能,眼前的这名男士就只可能是猎奇的有钱人,或者是以玩为主的散客。
而这两者的区别,就取决于他们接下来要拿出的筹码份额。
瑞文从容地摸索了片刻,从衣袋中取出了一枚价值五千烈洋的一号银筹码。
在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两名管理员的眉头微微一跳。
五千烈洋在新德市不是个天文数字,但也几乎等于普通人半个多月的生活费,尽管普通游客同样能拿出这笔钱,但几乎不可能把赌注押在一个完全不可靠的赌局之上。
而对于一个上流人士而言,这笔钱既不失得体,也不显得过于张扬。
一名管理员拿过银筹码,把利伯蒂放进一只金边鸟笼,蒙上一块黑布,旋转了几圈。
紧接着,他又依次向客人展示了食槽内的种子,以证明数量与种类完全一致。
“旋转会让鸟类迷失方向感。三个食槽距离笼门的距离完全一致,买定离手。”
“就刚才那个。”瑞文没有动作。
“我买我刚才指的那个食槽。”
另一名管理员示意瑞文退开,掀开鸟笼上的黑布,黑斯雷夫大鹦鹉扑扇了几下翅膀,似乎很不高兴。
瑞文感觉它随时都可能出声骂人。
鹦鹉管理员打开笼门,迅速退开。利伯蒂收起翅膀,爬出鸟笼,说了几句吉祥话,在几个食槽前扭起了脖子。
“它似乎并不饿。”瑞文开玩笑道。
这显然并非事实。为了让游戏顺利进行,可怜的利伯蒂必然没少挨饿。
忽然,大鹦鹉有了动作。它先是扑了两下翅膀,用豆大的眼珠看了瑞文一眼,随后,展翅飞向左边的食槽,开始忙不迭地磕起了种子。
“恭喜您,尊敬的先生!”管理员不带表情地展示出一枚一号银筹码和一枚价值一万烈洋的六号金筹码,推到瑞文面前。
不到一分钟,五千烈洋就成了一万五千烈洋!
“尊敬的先生,想要继续下注吗?除了三倍赔率的游戏,我们也提供了六倍赔率与九倍赔率的选项,区别在于食槽的总数。”
瑞文随和地笑了笑,心中盘算起了下一步计划。他的目标不是赢钱,而是以最少的代价搞到价值五万烈洋的套房。
而他心中真正的预算,是五千烈洋之内。
自从他踏入游戏场的那一刻起,评估就已经开始了。通过自己的表现,游戏场会快速评估出自己的输钱阈值,换句话说,自己输多少会不高兴。
而在输数达到阈值的时候,游戏场就会出手,用各种优惠留住自己。
他们不知道的是,瑞文也在评估他们的预判。在他们眼中,自己的阈值究竟是多少。
“对于一名富豪来说,一次输个几万不痛不痒。”瑞文心中暗忖。
“不过,要是以小金额连续游玩,连续输个好几次,是个人都会不开心,阈值会大大降低。嘶......问题是该怎么连着输。”
自己现在能用于投入的本金是一万五千烈洋,只能供自己连续输三次,但游戏场内输输赢赢是常态,阈值只会不断被拉高。
反过来想,如果用这一万五千本金再赢一次三倍赔率,自己几乎就能直接拿下目标。
问题在于,自己真的还能再赢第二次吗?再赢一次和连输三次,哪种“赢面”较高?
啧,不能陷进赌徒思维里去!还是见步行步,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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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很有意思。”
来自身后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瑞文的思绪。
“真漂亮的鸟儿。我能摸摸它吗?”
空气的凝固让瑞文本能地感到了紧张。
“当然,尊敬的阁下!”
两名管理员迅速站开,没有进行任何检查。
身披灰黑长风衣,衣摆似灰烬飘摇的“烟霾”摘下盖住半脸的帽子,伸出手,摸了摸鹦鹉的羽毛。
“他叫什么名字?”
“利伯蒂。”管理员恭敬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