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被人围起来了。”
“噢,真不是时候,我才刚开始呢!”赫尔克里先生捧着被卸掉天灵盖的头骨,开始上上下下地端详起来。
“我正准备对这颗脑袋的状况进行进一步演绎,开始了就很难停下了。”
说完,他就重新低下头,念经般喃喃自语起来:
“马丁.莱姆豪斯,52岁,在新德市政客中算年轻的,才刚开始缴交‘续命税’。他的不良习惯很少,这点从头发和牙齿的颜色就能看得出来,除了偶尔的饮酒之外没什么其他的了。这种性格的人与政坛风气几乎完全格格不入,然而他却混得风生水起......一定还有什么被我忘记的东西。”
“福尔摩斯先生,外面至少围了20个人。”赫特森婆婆的声音显得有些担忧。
“让他们安静点,我在思考!”赫尔克里先生以近乎任性的口吻嚷了一句。
“好了,高尔想要的东西究竟藏在哪?我已经把这颗脑袋的脑叶和神经翻了个遍,一无所获,所以这东西大概率不在他的脑子里。这会是一段记忆或思想吗?以目前调查局掌握的神秘学信息来说不大可能,从一个死人的脑子里提取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倒是可以通过追溯神秘残留的方式做到类似的效果,但这样他们完全没有必要拿走整个脑袋,割走一小块皮肤组织就好。”
“剩下的可能性就是皮肤,肌肉和骨头。他的脸上有什么重要的刺青标记?目前看来没有,这家伙的脑袋干干净净,除了一些美容注射的痕迹之外毫无问题。那么他的肌肉......他的颅骨,他的牙齿......”
咚咚咚!
“闭嘴!”
“我没说话。”赫特森婆婆一脸无辜道:
“是他们开始砸门了。”
“让他们别砸了,拜托!我刚思考到牙齿的事情......”赫尔克里先生的语气从任性变成了孩童胡闹,仿佛打断他的演绎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饶恕的事情。
下一秒,他恢复了冷静,仿佛推演在某个出乎意料的节点得出了结论。
“朋友们,我们从烟囱出去。帮我拿着这颗头,然后抓住我的手。”
“你想出来了?”赫特森婆婆接过被鼓捣得一团糟的脑袋,惊喜地问。
“差不多了,这些高尔几乎遍布整个下城区,看来他们已经在这‘散播’一段时间了。我们先走,让海德先生对付他们,他最擅长干这个。”
赫尔克里先生恢复了一贯的沉稳从容,拉住两人的胳膊,叼起烟斗,呼出一口夹带火苗的烟雾,让白火迅速笼罩三人的身躯,化作一大团跳动的火焰,朝着灶台上方的烟囱冲了过去。
火焰爬上屋顶的一个鸟窝,进行了一次短途跳跃,飞跃至另一天台晾晒的衣服上,接连寻觅着燃料,一连窜出了数百米,最终,在一处无人租住的空公寓楼顶上停了下来。
“进去,我们得尽快解决这脑袋的事情,带着它太碍事了。”赫尔克里先生轻车熟路地打开楼道的门,溜进了空无一人的客厅中。
“牙齿,我刚想到这里。用牙齿藏匿东西并不是少见的做法。马丁先生的牙床有着轻微的变形,这是先天问题,但他的牙列却非常整齐,这代表他的牙医为他做了不少矫正治疗,甚至有可能更换过假牙。”
“如果高尔想要得到的东西是一颗假牙,不难理解为什么他要拿走整颗脑袋。一来,拔牙非常费时费力,二来,他很有可能不知道这三十二颗牙齿中的哪一颗是他想要的。”
“这一颗。”
安东尼突然平静地伸出手,指了指脑袋的一颗下门牙。
就在刚才,他通过气味细节嗅出了这颗牙齿是无机物。
“镊子给我。”赫尔克里先生拿起工具,熟练地一撬,将那颗下门牙干净利落地拔了下来。
“噢!”赫特森婆婆惊叫了一声。
被拔下来的牙齿根部并不是牙根或假牙的金属螺栓,而是一颗指尖大小,通体黑得发亮的奇异宝石!
“这是什么?”
“......他们想要找的东西。”赫尔克里先生摇了摇头,用一块手帕把宝石小心地包裹在其中。
“尽管听起来很是荒谬,但马丁先生遇害的真正原因极有可能就是这颗小石头。他本人应该知晓这东西的珍贵,不然不至于将它藏在这么深的地方。”
“可惜,对方还是不知从哪里打探出了情报。马丁先生不幸遇害,幸运的是,石头最终落入了我们的手里。”
安东尼的鼻子立刻闻出了对方的隐瞒。他意识到对方不仅知道这种石头的来历,而且还对它抱有强烈的恐惧。
他试着嗅了嗅那颗石头的气味,却发现它什么味道都没有,这让他有些疑惑,因为世上的一切应该都有气味。
黄金的气味紧密而厚重,而黄铁矿闻起来相对较轻。一种物质的重量,密度,形态和色彩密码几乎都藏在气味中,伴随着“酒神”本质的一点点苏醒,毫无保留地在他眼前展开。
但这块石头没有气味,这意味着它甚至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之列!
“先在这呆着,赫特森婆婆,我回去查看一下情况。如果有什么东西被破坏了,我会负责赔偿。”
赫尔克里先生停顿了一下,竟像犯错的孩子一般低了低头。
“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
“哈哈!说得好像你给我带来的麻烦不多似的。”赫特森婆婆爽朗地大笑起来。
“当你房东的那段日子,我平均每两个月都要遭遇一次生命威胁。那些人的花样层出不穷。下毒,挟持,套麻袋......”
海德先生的车子在街道那边鸣了鸣喇叭。赫尔克里先生吐出一口烟雾,对方的声音立刻飘了过来。
“到上城区去,天杀的混帐们。”
“他说什么?”赫特森婆婆皱起了眉头。她显然不喜欢“年轻人”出口成脏。
“他的意思是下城区已经不安全了。”赫尔克里先生解释道:
“高尔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渗透到了大街小巷,这也是他能精准判断我的行动的原因。上城区或许还没有被渗透,那里应该是安全的,但恐怕我们的车子不能要了。”
安东尼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很快就证实了赫尔克里先生的想法——越来越多有着混合气味信标的人正在朝这片街区汇聚,有刚下课的学生,下班的公司员工,甚至还有医生,银行家和脱衣舞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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