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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一次......
一想到梦者之屋曾几何时因自己的“桃色想象”变成某种不可描述的形貌,他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怎么样,卡梅隆?我们距离原先的时间点有多远?”
“很近。”对方回答。
“偏差应该不超过一星期。”
“太好了,赌赢了!”瑞文庆幸道:
“那么接下来就该去找出路,然后试图联络上外界......”
“啊......阿特拉克......”
一阵嘈杂的私语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不远处的密林中,无数声音都在念叨着相同的一句话。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芳香的雾霭逐渐填满了林间。
“纳克亚......阿特拉克......”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喧嚣,巨大的阴影逐渐从雾气中显现了出来。
那是由无数双人腿支撑着的塔吉亚神殿!
这座神殿变为了原先的两倍大小。三角形建筑的缝隙之间开满了鲜花,缀满了露珠般的闪耀宝石。一条条光滑的绸带悬挂在房梁下方,由女人们颜色各异的头发编织而成,随着微风摆动。
神殿缓缓地前行着,在瑞文的身前停了下来,上千双脚缓缓站定。身穿白袍,头戴荆冠的塔吉亚人匍匐着从殿内爬行而出,植物从他们的眼眶和耳朵眼里垂出花朵和藤蔓。
随后,整座神殿和内部的所有信徒一起,缓缓跪伏在了他们的“神明”身前!
“......”
面对眼前怪异而美丽的一幕,瑞文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随后,他在人群中看见了长胡须老者阿莫拉。那几位曾和他一同参加献祭仪式,贡献了鼻子和眼睛的男女就在他旁边,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
还能看见熟人,或许表示这次跨越的时间不算太久......可这里是梦者之屋,也不能完全下定论。
“卡梅隆,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瑞文将目光投向助手,试图通过对方理解塔吉亚人们口中的怪话。
“他们在说......”卡梅隆开口道:
“救主终于归来,‘祂’的复苏让所有人欢欣。他们已经准备好奉献一切,献祭所有人的灵魂,为‘祂’的再临献上一份绵薄之力。”
“......告诉他们算了吧。”瑞文皱了皱眉头。
事情本身荒唐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吸纳其他灵魂,这只会让他更加难以保持人形。
卡梅隆还没来得及开口,塔吉亚人们就再度开始起哄。一个个满载鲜花的木篮被传到了神殿的阶梯上。白色的晨昏花堆内部,躺着被漆成五颜六色的手臂和眼球。
“......”瑞文紧紧皱起了眉头,身上的触腕扭曲起来。然而,他的举动在塔吉亚人眼中似乎是满意和欢欣的表现,他们变得更加兴奋,从神殿深处传出了更多的花篮。
直到一个活生生的婴儿被呈在花盆里,传到神殿门口时,瑞文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你们有完没完!”
他伸手一扬,无数丝线拔地而起,掀翻花篮,将那孩子倒吊在了半空中。
“谁是这婴儿的母亲?给我出来!”
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一阵死寂过后,一名面容姣好,头戴花冠的金发少女被无腿的同伴们推搡着,送到了神殿的入口处。
瑞文的眉头在看清她的瞬间皱得更深。
这名少女,确切来说是女孩,几乎能当这名婴儿的姐姐!
他又将目光投向盆中的婴孩。这是个皱巴巴的小男婴,和小多罗莉丝,以及当初教授带自己去医院育婴室看的那些婴儿相比,这孩子的大小只有三分之一,活像只粉红老鼠,四肢发育未全,说是没足月的“胎儿”都不为过!
“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大声询问,让卡梅隆替自己翻译。
没有人给他答案。显然,塔吉亚人们从未想过为这名为做祭品而生的孩子命名。
“......”
有一瞬间,瑞文想把这孩子带走,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这念头。
这孩子出生在梦者之屋里,压根没有能够在外界生存的躯壳。
“传我喻令......”
思忖片刻后,他用腕足和节肢支撑起身躯,让自己看起来足有普通人的三倍多高。
“他的名字,是法图纳。”
他用腕足指向母亲,又指向婴儿。
“他的命运和你们所有人的命运相连。他能活多久,你们所有人就能活多久。”
他停顿了一下,等待卡梅隆把“神谕”传达完毕,接着说道:
“如果让我发现这孩子身上少掉什么东西,多出什么东西,或者遭受其他任何伤害,你们所有人将立刻迎来你们的末日,无人能幸免!”
“现在,把他还给他的母亲,想办法给他喂奶。”
语毕,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懒得继续管顾这群疯子们,在心中快速想象了一下婴孩的命运。
......
他想不出这孩子将来会怎么样,也许真的能平安长大,也许会变得更加糟糕。法图纳,他的未来就和他的名字一样,无人能知,无人能晓。
但不管怎样,这帮狂热信徒有点事干了,应该多少能消停一些。
塔吉亚人立刻团团簇拥住了孩子和他的母亲,无视少女的惊愕,齐声高颂,将鲜花堆积到她的身上,仿佛要将她活活淹死在花香里!
阿莫拉长老和玛雅长老尚算理智,大声喝停了信众,在一番议论之后,他们推出了一名年纪较大,身材丰满的女性,让她担任起了给孩子喂奶的工作,将头发编织的绸缎从房梁上摘下来,铺在篮子里当作摇篮。
“法图纳......法图纳......”人们念叨着孩子的名字。这是“神”赐予的名字!这孩子是他们当中第一个蒙受神恩的人!
“好了,我们该走了。”
瑞文摆动触腕,和卡梅隆一同开始往南方跋涉。通向现实的裂口位于梦者之屋的最南边,他们必须跨越相当于半个地表的距离。
本来,利用穿梭能大大减少脚程,但瑞文对于梦者之屋究竟成了什么样子稍有些好奇,决定边走边看,反正也不耽搁这么几个小时。他相信导演,对方应付不了的事情,自己也未必能行。
没过多久,他们抵达了位于梦者之屋西面的空地。此时恰逢两队没有脸的士兵休息的时间,这些永远无法战胜对方的士兵们三两坐在地面上,沉默地吃着白面包和黑面包,和初次见面时相比,他们的阵仗看起来宏大了不少,手上多出了各种各样的兵器。
他们有时候会擅自离开原地聊天,甚至找敌方的人说上两句,谈话内容空泛,没有任何意义。
“朋友,我们为了什么而战?”
“我们为了不再有战争而战。”
“真好啊......那怎样才会没有战争?”
“战斗。只要我们战斗,战斗到其中一方彻底倒下为止,‘祂’就会原谅我们。”
“到时候,我们就都能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