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平很快便回来了,真的很快。
武村众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认为他根本没靠近,只是兜了一圈就回来。
武义平一看,就知道这群叛徒是怎样想的,头皮更加发麻。也因为他接下来说的话,他自己听的时候都有点恍惚。
还是勤长老双手虚浮,制住了这群乌合之众的无用喧哗。因为他吃的好点,所以眼睛没那般差,因为看见了武义平走进月亮的过程。
同时眼神给到武义平。
后者一激灵,被启动起来。
“勤长老,天上不是月亮,是一个女人。只是她的眼睛太亮了,她还说是我们眼睛不好,她不知道这边这样大的动静。”
勤长老扯断自己的胡须,手虚按制住了又要起来的喧哗,示意武义平继续。
“她说让会说话的、最好说的算话的人,滚上去,不要派一个吐词都不清楚的怪人上来。”武义平想找个云缝。
武村众人的目光给到勤长老。
勤长老内心慌乱表面平静。同时内心暗自揣测道:‘难道是天外城的高手?来蓝云甸这样的穷乡僻壤干什么?’
“就说这些,没了吗?”
“没...没了。哦哦,她还说了一句,现在心情不好,快一点。”武义平结结巴巴道。
勤长老想把他打到云缝深处,大喘气干嘛。
他的眼神巡游,与每一个注视他的眼神接洽,很全,看的都是他。最后他还是没说出那句话。
下一瞬间,白袍鼓起,他像是火箭一样射了出去。
众人推不出下一个替罪羊,失去了具体的目标,也没了管制,马上还是陷入了喧哗中。
武义平在发呆。
他的妻子拉拉他的手臂,示意他离开这个小平台。
没拉动。
妻子脸色马上变化,咆哮道:
“想死吗!想什么呢?快下来!”
武义平明显不在现实,根本不知道谁在问他问题。
“她好美啊。”
人群骤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目光在左右跳动。
‘砰~’
“啊好痛,臭婆娘你疯啦~!”
“对我疯了。”
“对不起,我错了。”
“晚了。”
“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破事吗?装什么装?”
“我做了什么?”
“是你踹我出去的。”
“我是给你机会!”
“机会,这是什么机会?你知道上面是什么吗?你只是单纯的盼我死,然后你就解放了。”
“行,我就是盼着你死。因为你是这般的无用!”
两人完全没有相让意思,彼此扭打在一起。甚至下手力度之大,似是真的想让对方死。
围观的人不乏叫好者,甚至煽风点火者,也有人觉得没意思,便回去自己的小屋,却唯独没有拉架制止的人。
两块重物被反复砸在云上,云气乍起,遮住了所有的视线,而后又淹没了所有的无用情绪。
而这些因为月中人影的骤然出现,所引起的事故,亦或是故事,她都不会知道。
......
勤长老若是见得这一幕,他也全然不会意外。
随时可能到来黑夜、多变诡异的天气、看不到希望且极其无趣的生活、单调不稳定的物质供应、彼此倾轧带来的人心冷漠等等,都让如今的风星人大多长成这这般模样。
风星这片穷山恶水,多的都是这样的不精致的利己者们。
勤长老倒是觉得,这些并不是他们的错,当然也不会是他的错。
都是是风星的错,是天外城的错,是那群问风神问题愚物的错,所以也是风神的错。
是祂让如今的风星成了鬼都不愿意来的地方,是祂让风星人变成如今的模样。
一切都是风神的错误。
勤长老表面看起飞得不急不慢,神态也很自若的样子,像是要去会见一位老朋友。
实则他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风神的错他可以肆意指摘,因为所有的风星人,都知道风神已经死了。
但现在面对的这轮月亮,他可不敢肆意的妄为,毕竟她就在自己的面前。
勤长老是蓝云甸武村的最强者,但不是所有武村的最强者,因为武村不止蓝云甸这一个。
蓝云甸武村说到底确实只是个村,勤长老有自知之明。在蓝云甸里他可以肆意妄为,是因为这里的天花板很低。但是把他放到整个风星也就是中游,放到天外城约莫就成了赔笑末役,大概像是城门鬼末役中的新进欢乐鬼。
无论月中的人影来自哪里?在她搞出的这般夸张地动静后,勤长老便没有升起过一丝一毫与其争斗的心思。
更是不懂她,为何要降临这小小的武村,带着困惑他遁进了月相里面。
.......
勤长老的眼前,先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明明睁开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