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甲字三号那一群人的行动,就暴露在客人的眼前。
由于甲字房都在天上,与房间相连的通道,实质上是半开放悬空栈道。
因此从李玖葉与陈竖的第一次来到六楼时,他们的所有行动轨迹,就没有半分隐藏的暴露在客人面前。
一些人不知道五名在此,但不知道的人一般也不会轻易菁水楼与坐堂官的权威。
一些人知道有五名在此,所以他们表现的极其安静。无论是菁水楼整体的异变,还是裴焕的行为。
在他们看来,如果这裴焕不是一个傻子,他一定获得了五名的默许。
那他做何种事情,似乎都不会显得奇怪。
即便是超凡视界交织的地方,也一定会有无法被查看的阴影,还有甲席乙席上缺少信息来源的客人。
甲字房彼此靠的近,所以裴焕的他们的动作,一定被有意关注的甲字房其他客人所注视着。
裴焕正是明白这层的道理,才会将获得一个五名的授权,当成第一件事情来做,因为这可能是后续一切事情可以成立的基础。
同样,相离三号不远的七号,修铭一行人他们自然不是信息的笼中兔。
他们也在时刻观察着巨熊官人,这一个神奇组合的时刻动向。
只是他们也如同大多的聪明大人物一样,并未在形势尚不明朗前,就跳出来破坏现有的平衡。
在信息场内熵值趋于高位,群体性的活动趋于混乱时,观察比立马做一些什么,可能会重要的多。
他们处在黑暗中,而裴焕与一少女、一巨熊,他们处在镜光中。从黑暗看向光明,所以他们的这份观察更倾向单方面、也具备着隐蔽性。
对于一些心肠较硬的客人,盛景根本没有结束,目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盛景的一部分。
只是这一场好戏,有两层‘结构’。
甲字七号的修铭,依然处在一种离神的状态,施娟儿更是从修铭身上感受到一股巨大消沉气息。
只是事情发生后,修铭就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封闭了自身。
身为他的朋友、知己,房间里的其他人,纵然内心非常困惑。
却也将修铭的状态,放在了心中的首位。尤其是施娟儿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修铭,不知为何她感到一丝害怕。
段妈妈则承担起了甲字七号对外观察的位置,与黑暗中的大多数客人一样,他默默无声地观察裴焕的动作。
.......
裴焕面对着汹涌的质疑,他的表情平淡,几乎没有受着众多非议的影响。
聪明的他,自然知道眼下不说话的那群人,才是可以决定事态变化的大多数。
事实上,他反而觉得他们都太平静了。
平静,他如何查案?一潭死水,他如何钓上他期待的大鱼?
所以裴焕他还得加点料,好打个窝。
在众目睽睽下,裴焕沉寂的并不久。
“菁水楼的盛景足以令人迷醉,哪怕是繁城万坊中,能够与之媲美的也是寥寥。
为了这份盛景,十二音家都渡过了一个不自由、可能也不快乐的幼生期,菁水楼几千人夙兴夜寐。
为了这份盛景,你我从万坊并肩接踵而来,为的是不让盛景旁落,为的是夜中长眠时,有一个好梦。
现在盛景出现了瑕疵,像是精心筹备的华丽蛋糕上出现一只害虫。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们?为什么是这个时候!为什么是在你我眼前!!”
裴焕大声地质问着。他入戏太深,此刻竟潸然泪下。
他的声音太大,加之镜光辅助,一下子彻底让他压倒了原来场上细碎的噪音。
十二层楼的所有客人,几乎都被他质问的鸦雀无声。
“我只是一介坐堂官人,我有什么立场问这些问题?没错,我没有。
但是只有我问你了。
但是真正的凶手,不会与我们商量,不会顾忌以上说的种种。
更不会将我们放在眼里!
我想抓住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得罪多少人?
我想问一句,你们想吗?你们能容忍吗?!”
裴焕厉声喝问道。
场上出现一股浪潮,一阵阵“不能容忍!”的怒吼,在场上回荡着。
看起来裴焕的真心也换来了真心。
可裴焕看到,站起支持他的人,其实也是刚刚反对他的那些人。
这不是什么阴谋,是他确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了这些人,而不会被道理说服的人,自然说再多虚的也无实际功效。
换句话说,仅仅在平静的水面上弹起一段涟漪,兴许会有鱼咬着这空钩。
但那些老奸巨猾的大鱼,可得看到、闻到真实的饵料,才会吝啬给个咬钩的假象。
裴焕表情真挚、面颊上挂着泪痕,眼底却一片平静。
这和他预料的不差太多,这番话的作用,只是起一个由头,也让一些人安静一些。
真实的饵料,只能是他自己,是明镜,也是对案件有用的推进。
“没错,我们忍不了!
凶手很狡猾,盛景如名,牵扯的人与物都太多。
我们需要一个个排除错误的答案,才能找到那个蔑视所有人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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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被查验!”
在裴焕的出言不逊下,人群又有些炸了。
他明镜就是这样查案的,一个个?什么效率。
凶手的确可能隐藏在人群中,可是连个区域范围都没有吗?所有人都要被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