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臻离开丰都的时候带上了索命鬼的信物,无它,就是一节索命钩的拧花铁链圈。
如今阎罗殿就只剩下了一条孤魂一条野鬼,索命鬼也打心底盼着外面的小鬼们能活一个是一个,希望杨臻能把那些小鬼早点遛回来。杨臻也搭嘴问过一句,温凉为何而来。
这要是放在二十年前,温凉也算公务在身师出有名,但如今抚江侯府没了敕令,温凉已经成了庙野无依的断脊之犬。何况自从二十年前被抚江侯府的人收拾过几顿之后,阎罗殿就只能捞点粪海淘金的小活营生,江湖上有些嘴坏的已经把阎罗殿叫成了野鬼寨,所以温凉来阎罗殿的这一趟实在是没头没脑无名无分。
索命鬼也没想那么多,只当是老账新算,原来没倒完的霉搁置了十几年又倒了一遍,他也不是不想恨温凉,只是有心无力罢了。
温凉来的时候也没说废话,动手就干。从前温凉是带人来的,那个时候他往木椅上一坐只看别人动手,这回是他亲自动手,狠厉骇人,唯一的见证者吊死鬼,要不是装死的技艺精湛也难逃一劫。
杨臻策马东去,如今还有几日的时间够他活动,他有把握,先去绍兴一趟,有结果的话再跑去淮安让徐枢把那几个小鬼放了。
三日之后,杨臻就站到了聚金斋门前。
杜三斤在廊下烤着火炉把玩着一把玉香炉,再见杨臻之时那副大家风范可比头一回见的时候硬气多了。眼不斜心不虚,让人乍一看还以为他改邪归正了。
“杜老板好自在啊。”杨臻应着他的迎接坐下来。
“哪里哪里!”杜三斤搁下玉香炉给他斟茶,“杨公子专程负雪而来,总不会是为了观摩我过得如何吧?”
“听说杜老板这里买卖多,我也想来分一碗,不知杜老板舍不舍得?”杨臻笑。
“别开玩笑了,您金枝玉叶的还用折腾这些脏活吗?”杜三斤目光狡黠无畏,“不知道我杜某人又是哪档子买卖惹到您了?还劳烦您亲自过来兴师问罪。”
杨臻喝了杜三斤的第一口茶,说:“前几日阎罗殿被人端了。”
杜三斤抬了抬眼皮。
“那里仅剩的一个半死不活的兄弟临死前说他们的生意都是从你这儿搭的,我想知道他们惹到过谁。”杨臻说。
“这阴间的买卖您也好奇啊?”杜三斤问。
杨臻反问:“杜老板能干,我为何不能好奇?”
杜三斤哈哈几声笑过说:“哎呀,说起这阎罗殿啊,我估摸着他们惹到的人不少,杨公子你应该也知道如今的阎罗殿是个什么德行。有作恶的名声没有作恶的本事,可他们又想赚这份工钱,我也就只能分给他们点小活。”杜三斤饮茶歇了歇嘴又说:“不过这小活虽然好做,却保不齐会有什么后患,小活对付小人物,小人要是揣起恨来可真不比谁人差。”
杨臻默不作声,这几句话倒说得片面得挺明白。
“三个臭皮匠胜过诸葛亮,要是记恨阎罗殿的人一起发难,他们大概也招架不住吧。”杜三斤说。
“杜老板觉得只是寻仇?”
杜三斤琢磨了片刻说:“又或者是哪个名门正派惩恶扬善,就如前些日子武林围剿神女峰一样也未可知啊。”
“倒是便宜那些始作俑者了。”杨臻咋舌。
“冤冤相报啊,杨公子一向明事,始作俑者哪有那么容易界定。”杜三斤说起话来竟还有点捭阖之态。
“如此说来,是我多此一举了。”杨臻说。
“诶,杨公子向来行事无常,是我们这些俗人悟不透您的心思,一如你解了魔教之困一样,杜某这个看热闹的到现在都没参透个中缘由。”杜三斤又摸起了玉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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