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蛊师上山时的一腔热血,愤怒,散的干干净净。
因为他找不到问题的关键在哪儿,从小到大被灌输在头脑里的氏族思想,限制了他去质疑高位者的能力。
也由于他拼命想证明一切都和李长生有关,证明李长生是害的氏族分裂的元凶,才在李长生反驳后显得底气不足,失去了自己的立场。
回身扫了眼静默矗立风雪中的青年勇士,李长生难得的收起了诡辩的想法,翻掌取出蟾蛊后,将几壶烈酒取了出来。
“这就是蟾蛊?雪山那一边人手一份的实用蛊虫。”
红发蛊师盯住李长生手中的蟾蛊,眼底闪过渴望和羡慕的光。
在蛊师世界,普通人和低阶蛊师拉开差距的最大体现,就是在利用蛊虫创造的价值上。
运力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的,若草原人也有足量的蟾蛊,每个蛊师都有一个随身小空间,促成草原成市的几率将大幅度提升。
当然拥有蟾蛊对于一个部落氏族而言,亦是非常重要,非常重大的事情。
“你来找本真人,想必是遇到了想不通的事吧,本真人在实力低微时,也一样感到彷徨过。”
李长生主打一个区别对待,对雪山氏族女人多加关照,使其化作掠夺之手,轻视鄙视氏族男人。
而对氏族男人,则要采取劝吃苦的模式,等上钩之后再表明扩张的态度。
现在正是第一步的初步试探。
“真人既然淋过雪,又为何再次把悲剧强加在外人身上?自你来后氏族就出现了裂纹,女人甚至不在承认猎手和战士的地位,她们得到好处的过程太简单了,这不公平!”
红发蛊师倒真的很理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代表他认识到了氏族那套行不通了。
和李长生的对话,必须要是建立在打碎氏族世俗观的基础上才行。
否则他绝不会是李长生的对手,甚至于连清晰表达观点都做不到。
“有什么不公平的?在我眼里来看,治疗类蛊师的地位远没有那么高,相对于战斗蛊师,辅助类蛊师,五行蛊师来说,都不具备优势。”
李长生开始模糊化问题,没有用草原世界观来回应,而是以大燕国世界观来回应。
这么做,就是给人足够脑补的空间,若是姐妹二人,估计会立马眼光雪亮,更坚定深信大燕国的前卫与发达。
从而对李长生献媚而笑,这个问题也就搪塞过去了。
但对于红发蛊师而言,却立马引起了他心头的警觉。
“李真人既然是没打算插手草原的事,那就该入乡随俗,而不是以大国论调,来看待小小氏族。”
“须知大国气象不是一个小村庄能容纳的,会放大一切问题,使人不思劳作,满脑子的空想。”
红发蛊师厉声答道,为了强调自身此行的庄重,他已经挖空心思来证明氏族不能受外力控制的道理了。
“本真人可没有教你们治国,更没有提出过任何建议,你问我答,你不问我何必要说?”李长生一摊手,微笑着眨眨眼。
“真人的意思是,我们族长对氏族做的一切,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红发蛊师拧眉,音调有些颤抖。
“如果有一天你走出了玉山,见到了外面的世界,你就会发现她们做的没错,毕竟你也是认为,女人本该处于弱势,男人应该迁就和包容她们的吧。”
李长生对争论对错的小问题上避而不答,直击红发蛊师的痛处。
但凡还对氏族抱有幻想,对恢复传统的氏族那一套抱有渴望,都会认同有一方受庇护的铁律。
而既然身在铁律之中,提出反对都是不允许的,红发蛊师上雪山问李长生,甚至心怀杀意,都会被定性为错误。
“这……”
红发蛊师一怔,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若认同便如同认罪!
可如果不认同,那就代表着他自身才是不安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