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剑者,先收精华,后起心火,肺为风猫,肝木为炭,脾为黄泥,肾为日月精呈也,一息气中为法,息成剑之气也……”
小院中,喝得醉醺醺的裴乾霍谈论着剑修之法,他明显上头了,竟然将剑阁中的剑丸秘术都说了部分。
好在裴青池及时阻止了他。
“师兄,你是想被师父打断腿吗?”
裴乾霍酒气冲天,拍拍胸脯,嘟囔道:“咱们这些天吃张兄的,住张兄的,我教他几招怎么了?”
“老子愿意!”
说着他口中一吐,飞出了一颗淡金色的剑丸,刹那间整个小院都被一种无形的锋芒笼罩。
“疾!”
裴乾霍剑指一柄那剑丸瞬间变成一把长约三尺的金光神剑,好似闪电一般在远处的凉亭上一绕,又飞回了他的口中。
这个过程当真如电光石火,哪怕是张九阳,在不开天眼的情况下,竟然都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紧接着,微风拂过,那用紫檀木修筑的凉亭才缓缓一分为二,切口平滑如镜,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张九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好快的飞剑!
虽然他用斩邪剑也能做到,但速度绝对没有这么快,剑丸之术确实神奇。
剑丸,就相当于修士的金丹,被他们从小蕴养,早已经人剑合一,是性命双修之法宝,自然威力惊人。
可以说,剑阁弟子的一身道行都在这口剑丸上,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飞剑的威力会更强,可一剑破万法。
就连如今的张九阳,在飞剑之术上也要自愧不如。
但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剑丸过刚易折,如果受到损坏甚至破碎,那毕生苦修顷刻间就要付之东流。
“剑仙之道,一往无前!”
裴乾霍拍拍张九阳的肩膀,笑道:“张兄,你学的东西太杂了,倒不如我这一剑破万法来得痛快!”
裴青池叹了口气,道:“你又打不过张道长,手下败将,还敢这么说?”
裴乾霍当即怒了,道:“之前我饿着肚子,不能算,来来来,咱们再比一次!”
“可是师兄,这些天你已经和张道长比了十三次,输了十二次,只赢了一次,赢的那次还是比喝酒……”
师妹裴青池冷冷地拆台。
“是吗?”
裴乾霍摸了摸脑袋,尴尬一笑,道:“喝多了,不记得了。”
为了掩饰尴尬,他哈哈一笑,然后拉着张九阳继续讲解剑修之法,将他们剑阁中的许多秘术一一说出,想以此证明,他会输不是因为剑阁之术不厉害,而是因为他修行还不到家。
张九阳总算知道老剑神为什么会给他取名为裴乾霍了,要是换做他有这么一个弟子,一上头就把门派秘术说出,他也要气个半死。
裴清池在旁边紧紧盯着师兄,生怕他连最根本的法门都说了出来,好在师兄虽然不靠谱,但多少还是有些底线的,没有涉及到核心传承。
但即便如此,也让张九阳获益匪浅。
他以指为剑,在空中不断比划,竟有种玄妙的剑意,剑气隐隐变得更加纯粹了。
裴青池眸中露出异色。
这些天她其实都在默默观察着张九阳,能连续十二次赢过师兄的人,而且还比师兄更加年轻,这种人太少见了。
师父曾说过,师兄虽然不靠谱,但天资之高在历任剑阁传人中都能排到前五,要是能改改性子,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
可即便是这样的师兄,都输的如此彻底。
而且根据她的观察,张道长的悟性简直强的可怕,师兄讲的那些剑阁秘术,其实都需要以剑丸之术为根基,否则根本无法修成。
但张道长只是听过几遍后,似乎就从那些秘术中提炼出了最核心的剑理,化为了自己的剑道底蕴。
这种天资,就连师兄都做不到。
整個剑阁,也只有一人能做到。
“张兄,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也太好用了,简直不比我师妹差了,师父说过,师妹的悟性举世无双,任何剑法她一看就会,一学就精,就算找遍天下都不会有第二个了。”
裴乾霍摇摇头,似是十分兴奋,道:“你不就是第二个吗?”
张九阳有些诧异地望向那个少女。
她穿着一袭青裙,正襟危坐,背着那口红色剑匣,清冷的眉眼间有着一点朱砂痕迹,剑气虽是初生,却极为纯粹。
裴乾霍就已经是剑道奇才了,没想到这个池中青莲一般的少女,天赋竟然还在他之上。
剑阁这一世看来是要出两位剑仙呀。
四目相对,张九阳微微颔首,道:“小池姑娘在剑术上可有什么高论?不如一起论道?”
之前他都是只拉着裴乾霍在聊,毕竟同为第四境,他自然更倾向于同道中人。
裴青池虽然剑气灵秀,根骨不凡,但终究还是太年轻,十五六岁的年纪,也不过刚入第三境自然就被他忽视了。
只是这个少女极有耐心,一连多日都坐在一旁静静倾听,安静如莲。
裴青池闻言微微颔首,眸光依旧平静,波澜不惊,既不因被忽略而不满,也不因受重视而高兴。
不卑不亢,淡然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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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是这份气度,便让张九阳高看了一眼。
“我和师兄不同,他专精于一道,走人剑合一之路,我虽然修的也是剑丸之法,但因为悟性要强一些,故而兼修百家剑术,走天剑之路……”
她将自己的剑道感悟娓娓道来,口齿清晰,言简意赅,往往只言片语就能切中要害,而且随手就能比划出来。
这让张九阳见猎心喜不断向她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