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偏头看他,继续问道。
“阿靖温婉,恬静,还心软,是个不引人注意的姑娘。”西蒙嘴角带笑,提起恋人时语气都愉快了不少。
“那与我简直是南辕北辙啊。”
“怎么说呢,阿靖和蓝小姐虽然有一样的容颜,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阿靖恬淡舒雅,蓝小姐明媚张扬,都是有魅力的美人。”
“美人?”我轻笑一声,“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薛靖呢?”
我的长相其实并不十分出色,只能算有点姿容,很多时候靠得都是气质和个人魅力。
“情人眼里出西施,阿靖和蓝小姐都是美人。”西蒙也露出几分笑意,金发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银色西装与着如水的月色格外融洽。
我们走到一个小广场,广场呈圆状,没有太多的装饰,中央有一座小型的喷泉,往外只有几个长椅和几个小雕像,广场外围的花台里载满了小雏菊。广场的一角有一个街头艺人正在拉小提琴,他的周围有几对男女正伴着悠扬的琴声共舞。
西蒙自口袋里掏出两张纸票放到琴手的琴盒中,又走回来对我微微躬身道:“能赏个脸吗?”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偏头戏谑笑问:“你今天又是约我吃饭又是邀我跳舞,什么意思?”
“就当交个朋友。”西蒙依旧保持着邀请的姿势,面上也没有其他表情。
朋友?
我腹诽着,离了这座岛便是你死我活,交什么朋友。
不过我也没直说,还是顺着与他共舞。
“蓝林,”西蒙垂眼看我,“我之前总是想从你身上找到阿靖的影子,但后来我发现,你和阿靖完全是两个人,尽管你们有相似的容貌声线,但我没有办法把你们的身影重合。你有非常强大的个人魅力,你有想法,有自信,你身上这些闪光点让人更本不能将你比作任何人。”
“你能想通这点我很高兴,不管薛靖是否活着,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
瑞卡尔轻吐一口气,轻轻的抱住了我:“蓝林,谢谢你。”
我抬手抵住他靠过来的身体,道:“不用谢我,会议结束后我们便要离开这里,我还是上次那句话,下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瑞卡尔重新拉起了我的手,舒缓的琴声中他低声道:“我也是上次那句话,你不要成为战争狂热分子。”
“放心,我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我轻笑道。
瑞卡尔将我搂近了几分,望着远方道:“要是没有战争,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别,千万别,”我抬头笑道,“薛靖和我这么像,面对着两个几乎一样的人你不害怕我还害怕呢。”
“别不承认,和我相处你的确很愉快。”
“是的,瑞卡尔先生,你是个绅士。”我故意快了一个舞步,轻轻的踩到瑞卡尔的皮鞋。
瑞卡尔也不恼,脸上还是淡漠的表情,甚至有了一丝丝的愉悦,道:“蓝小姐你也是个合格的淑女,上流社会的优秀教养和军人的杀伐在你身上并不冲突,丝绸裙与匕首在你身上竟格外的和谐。”
银色的月光挽着金黄的灯光,描绘着世人的影子,飘起的裙袂,反光的皮鞋,灯光绕着黑夜,金发缠着黑发共同沐浴在小提琴声中,在这座古老的小岛上,描摹着似乎百年前就存在的爱恋。
“银色的西装并不配你,”我微微仰头轻笑道,“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穿白西装才好看,显得贵气。”
“蓝色很称你,你那颗胸针的颜色……blueanddark,深海的颜色。我看到你的名牌上,你的英文名就是布鲁,对吧?”
“是的,”挽着西蒙的手旋转一圈,又回到他的臂弯,“我姓蓝嘛。”
“莉莉·布鲁,”西蒙轻轻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很像贵族小姐的名字。”
“西蒙·瑞卡尔,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西蒙的步伐突然停下,低头玩笑道:“但我可不是嫡系哦。”
我忍不住低头莞尔,对自己过去的无礼感到羞愧,对瑞卡尔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烂漫的卡里布莱恩岛上,月光醉倒在琴声中,小雏菊挽着晚风的手漫舞,连冰凉的雕塑仿佛都披上柔和的色彩。这里没有权谋,没有战火,美好得像伊甸园。
我不喜欢热带,可此时却觉得的卡里布莱恩岛一点也不热。
一舞结束,就在我和西蒙散步闲聊的时候,我接到了一通徐敏敏的电话。
“蓝总,军工厂发生爆炸,蓝家老宅失窃了!”
我全身血液瞬间冻结,双腿似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大脑迟迟处理不了这两件事情的反馈。
我万万没想到家里会出事,也没想到有人会炸军工厂,有人会偷到我蓝林头上。
我迅速让副官回酒店收拾东西并和负责人说明情况,自己坐了最近的飞机回国。
在我坐车离开前,西蒙看我的那个眼神很复杂,似有不舍却又要诀别,最后化为了平淡。我在车里也平静的望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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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明白,彼此都是要对方命的人,交朋友什么的只是说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