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凤家的族长,和圣女凤姑,都是在忐忑中度过的。
他们一夜没有合眼,也没等到最后的答案,而派去对岸的那位凤家子弟,蹊跷的,却是始终没有出现,不知道被什么事给耽误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直到天快要彻底大亮的时候,有凤家子弟前来汇报,在距离原先船坞数里之外的另一处捕鱼用的备用船坞里,发现了本该有凤家子弟乘坐的专用黑色蓬船。
黑船静静地停靠在那里,没人知道停靠了多久,但凤家负责接应的弟子,却是了无踪迹。
凤家当今的族长,他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虽然年纪苍老,但精神头倒还不错,抑扬顿挫轻轻地敲击着面前的榆木桌面,而一脸疑问的目光,却是看向对面的三位差不多年纪的老人,正是凤家的三位长老。
这四人,一主三副,正是当今凤家的四位统领,除了圣女之外,一切凤家的大小事宜都是他们共同商量,最终拍板。
“你们说说,这船倒是在这里,阿呆他这个大活人,又会到哪里去了呢?”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他们大眼瞪小眼,自然是根本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奇怪的事?
他们就连派遣阿呆去对面打听一下消息,也是刚刚得知的,毕竟,交换圣女的大事,一般只需要族长单线做主,并不需要太多普通人知晓。
数千年来,凤家一直在这座孤单的小岛上繁衍生息,他们几乎所有人,从来没有踏出过这座岛屿,同样的,对于外面的花花世界,他们也是一无所知。
至于世人之间各种的阴谋诡计,对他们来说更是无从谈起。
他们就如一张张纯净的不能再纯净的白纸,在这种慢节奏的生活里,一旦遇到闻所未闻的疑难问题,更多的是等靠要,宁愿在这里静静地等待。
等待时间,等待水落石出,等待答案的主动浮现。
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从未有什么疑难的问题,能真正地难住他们,陆陆续续也都圆满解决了。
“族长,阿呆会不会跑回家睡觉去了?”
唉!
“老弟啊,要是那样,倒是好办了。”
“他家里我一早派人去找过了,除了他年迈的老母,其他根本没人。”
“奇了怪了,那他能去哪里呢?”
“照理阿呆这孩子,并不是一个顽劣的皮猴子,他除了脑袋瓜子不是太灵光,一根筋地太轴,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他的航海技能和媲美海鱼的水性,在咱们凤家新生代的子弟里,可谓是首屈一指。”
“异常难得的,他对于这北海里的凶兽,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而凶兽对他,同样有不同于其他人类的好感。”
“之所以重点培养他成为负责交换圣女的舵手,主要就是看中他身上这些闪光点。”
“你们说,阿呆会不会出事了?”
“他能出什么事啊?”
“会不会是被海怪给吃掉了?”
“我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昨天月圆之夜上半夜的时候,咱们这片海面还是非常平静的,就和平常月圆之夜的时候差不多,所有凶兽莫名奇妙地都安静下来,好像陷入到某种沉睡状态似的。”
“而到了下半夜,却是风云突变,不知道怎么搞的,整个海面都好像沸腾起来了,无数的海怪你追我赶,熙熙攘攘地在这片海域疯狂地咆哮,吓得我抱着老伴光溜溜的身子,瑟瑟发抖了一个晚上。”
“哈哈,老弟啊,你绝对是多虑了。”
“昨天下半夜海里的兽潮,这只是小概率的事件,要知道这数千年的时间,自从咱们的祖先搬迁到这座小岛上,我们每过百年和对岸交流一次,也是交换一次圣女。”
“这些年来,无论面临多么艰巨的情况,却是从来没有舵手出事的先例。”
“而且,昨天正是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也是咱们这片海域所有凶兽最为寂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