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挂是株仙草初临贵地第三十五章两情相悦烈焰灼心案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几人的关系已经明明白白。
那妇人姓俞,男子姓陶,和张曲仁一样,三人都是牵岵帝国红蠖王国水关寨人氏。
女子和男子乃是邻居,两人从小一块长大,经常一块游戏玩闹,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然而,女子成年以后,正如那名旁观者所说,嫁给了张姓修士,换来的是她爹娘的平安。
男子伤心欲绝,却无可奈何。
直到三年前,水关寨的修士平民,全部被杨珍送入空间。
这个崭新的世界,再也没了妖族的压迫,修士也不像过去那样,高高在上,一手遮天,两颗原本死寂的心,又重新活了过来。
后来,借助张曲仁加入小五行阵,经常在外演练的缘故,两人终于找到机会,旧情复燃,成就了好事。
……
“陶大喜,俞莲姑,以上陈述,你二人可有异议?”
“有。”男子耷拉着脑袋,闷声闷气道:“是俺闯入莲姑家里,强行侮辱了她,她是被迫的。俺犯下的事,俺都认了,愿杀愿剐绝无怨言,只求不要牵连无辜!”
“不!”女子尖叫道:“跟大喜哥无关!都是我,是民妇主动去勾搭他。我不守妇道,我下贱!大人,你给,给大喜一条活路吧,他家中还有老父呀!”
大堂之上,张曲仁脸色铁青。
裴简转过头和他低语了几句。
“啪!”惊堂木拍下!
“此案判决如下,陶大喜,强闯民宅,侮辱妇人,罪行确凿,供认不讳!按我安平镇律法,斩立决!”
“俞莲姑,无罪释放!着家人领回,好生看守,不得闹出事端!”
“轰——”栅栏外喧嚣四起,有拍手叫好的,也有唉声叹气的,还有名老者看着像是男子父亲,在旁边老泪纵横:“大喜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呀!”
陶大喜低着头,一声不发。
“不要——”俞莲姑身子前倾,急促道:“民妇……”
话音突然中断,杨珍看得真切,却是被那张曲仁以术法堵住了咽喉,不得出声。
“张师弟,”裴简脸色一沉,压低嗓音道:“公堂之中,不得阻人发言。”
张曲仁冷哼一声,双手一拢,冷着脸不再说话。
女人的声音重新传了出来:
“此案断得糊涂,民妇不服!”
“你待如何?”裴简探身问道,脸色同样不好看。
“裴大人,”俞莲姑喊道:“如果你真的要判大喜哥死罪,请你,将我和陶大喜一起处死吧!”
说着,“砰砰砰”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前已是鲜血淋漓。
“你这是何苦?”裴简劝道:“无论是定性为和奸,还是强奸,陶大喜都无可饶恕,死罪难逃!你还年轻,咱们安平镇又是难得的人间福地,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张师弟……”
他看了一眼中年道士:“张师弟说你性格单纯,年轻冲动,容易意气用事,受人蛊惑。这次的事情,他可以不计较。只要你跟他认个错,以后在家谨遵妇道,好好跟着他过日子便是!又何必做那不智之举!”
“裴大人,”俞莲姑惨然一笑:“在你看来,民妇此举愚不可及。然而民妇和大喜,原本就是竹马之交,自小两情相悦,生死相托。无奈那山之域,非仙人不能护佑我爹娘安全,民妇情不得已,只好托庇于张仙人的羽翼之下……”
“如今我爹娘已死,民妇在这世上,已孓然一身,再无牵挂。”俞莲姑昂起脖颈,视线扫过堂上,在张曲仁身上微微停留,神色逐渐变得坚毅:
“我等凡人,不过数十年生命。如果这几十年,还不能和心爱之人相濡以沫,白头到老,纵然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和路边的石头有什么区别?与其委委屈屈苟活一世,民妇宁可像那璀璨一时的夏花,瞬间而逝的烟火,以短暂之一瞬,换得我得偿所愿,死而无悔!”
铮铮誓言,掷地有声。杨珍不禁为之动容,若非亲眼所见,很难相信竟是出自一位妇人之口。
他侧头看去,秦明月嘴唇紧咬,美眸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大堂内外安静了片刻,忽然“噗”的一声,有火光亮起,却是那张曲仁将手中一份文书点燃,甩在地上。
“裴师兄,这贱妇执迷不悟,不可理喻!贫道已将她逐出家门,是死是活,任你处置!”
说完,袍袖一甩,怒气冲冲将栅栏推开,挤开人群扬长而去。
高堂上,裴简手执朱笔,沉吟许久,做出判决。
案件定性:和奸。
判罚:陶大喜,俞莲姑勾搭成奸,且冥顽不化,不思悔改,二人均定为绞刑,待入秋后执行。
判决出来,陶大喜大惊失色,几步过去抓住女子:
“莲姑,你……”
“大喜哥,”俞莲姑泪水涔涔而下,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莲儿的心意,你还不知道吗?今生咱们已不能在一起,死,咱们总要死在一块。莲儿一点不后悔,莲儿心里欢喜得很,大喜哥,你呢?”
“我也不悔,只是苦了莲儿你……”陶大喜将妇人紧紧搂在怀里,泪流满面。
两人时哭时笑,脸上却没有多少畏惧之色。
栅栏外嘈杂声渐渐响起,有看热闹起哄的,有不屑冷笑的,也有不少人,见两人这等遭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长吁短叹,见哭兴悲。
“你二人若是不服判决,可托人将申诉状送到镇中心高台。”裴简面无表情说道。
“可否改判?”俞莲姑眼中泛起一丝希望。
“你……”裴简点了点头,意思是改判的可能性很大。
“至于他……”他瞥向陶大喜,摇了摇头。
俞莲姑声音清脆响亮:“民妇不上诉。”
陶大喜接着说道:“俺也不上诉。”
这话出来,陶大喜的父亲再也承受不住,瘫软在地,抱头哀嚎起来。
裴简长叹一声,看向栅栏之处:
“本座判决,堂下可有人不服?”
这是安平镇的惯例,但凡公开审理的案件,都会有此一问。若是有人觉得不公,只要道理说的明白,都可以提出异议。
当然,如果是胡乱起哄,自然少不了一顿棍棒。
栅栏外鸦雀无声,谁也不想在这时候惹上搅乱公堂的罪名。
只有陶父断断续续的哀鸣,萦绕在人群中,更显几分悲凉。
“退……”裴简声音刚刚响起,便听一声娇喝:“我不服!”
秦明月挺身而出,俏脸冷如冰霜:“和奸之罪,罪不当死!”
裴简抬眼看去,见是一位三十岁模样的民妇,乍看似有修为在身,但以前从未见过,心中暗暗奇怪。待仔细一看,赫然发现对方修为自己竟然看不透,不由悚然一惊:
“你是何人?”
“你管我是谁,本……我且问你,和奸该不该死罪?”
“如果是普通的和奸,当然用不了死罪,”裴简不敢怠慢,耐心解释道:“然则张道友乃是小五行阵成员。杨大人曾经规定,五行阵成员享受军职待遇,其婚姻皆按jun婚处理。陶大喜的行为,以我安平镇的律法,该当死罪。”
“俞莲姑已经被张曲仁逐出家门,其身份已由受害者家属,变成与陶大喜同罪之人,故而其处置,也当与陶大喜同罪。”
“当然,考虑到本案实情,若其愿意上诉,改判不难……”
裴简侃侃而谈,心中却是奇怪,种种规定,安平镇随便哪个修士,都不可能不清楚,这女子究竟是谁?
秦明月来空间才几天?她哪里晓得这些规矩,见裴简凿凿有据,不禁愣住,俏脸不由自主转向杨珍。
杨珍虽然做了伪装,那是为了瞒住凡人,修士如果仔细留意,并不难以辨认。
裴简立即认了出来。
“杨大……”他刚要招呼,被少年抬手阻止。
“此案暂且搁置,留待以后再判。”杨珍以传音说道。
“可是属下有何疏漏?”裴简不安道。
“不,是我疏忽了。俞莲姑这种现象,在安平镇绝非孤例。我们应该全面梳理一遍,允许这些女子重新择偶。”
裴简吃了一惊:“大人,如此做法,恐怕会让修士不满,甚至会引发骚动,还有,影响五行阵的演练……”
“那又如何?”杨珍冷冷道。
若是单论双方力量对比,修士无疑更加重要,但凡人的诉求和怨气,他同样不能轻忽。
空间内本就是男多女少,其中大量的年轻女子,还被那些修士占为己有,造成更加明显的性别失调。
这将危害到空间的自然衍化,因为怨气太盛,长期得不到纾解,将会造成天地失衡,甚至有可能滋生魔气,后果极其严重。
所以,无论是出于同情心,还是空间的未来发展,杨珍都不能坐视这种情况继续恶化。
“过几日我会召集诸位,专门商讨此案。”他最后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