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幸免的修士?”贺守信问道。
“有,”赵有廷垂首道:“一共十五人。这些人被打晕之后,扔进了一个幻阵之中。后来有人从阵中走出,这才以纸鸢传信,报告了这里的祸事。”
居然还有人活着?众人都面现诧异。戴乘红吩咐道:“将他们带过来见见。”
……
十几名修士被推推搡搡带了进来,男女老壮都有,最前头是一个大块头。
“赵玉柱!”杨珍一眼认出,讶异道:“你不是在郡城吗?何时回常山了?”
赵玉柱抬头见是杨珍,脸上同样惊喜,解释道:“我娘催我成亲,我寻思在老家好找,就回来找了个媳妇。”
“原来如此,”杨珍接着问道:“家里可好?今天这个样子,家里人都没事吧?”
“没事,都好着呢!”
“你为何不去参加我的婚礼?”杨珍责怪道。
他和赵玉柱曾经是郡观学堂修炼进度的倒数一二,这份交情,也称得上患难之交。所以过去几年,对这位同窗也颇为照顾,还让他在秦婉那里谋了一份收入不低的俸禄。
“我怕你说我不求上进。”赵玉柱一脸憨笑。
杨珍愕然,旋即若有所思。
赵玉柱看着一副大咧咧的样子,他的心中,未尝没有自己的一份坚持。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趋炎附势的,有些人更愿意过那种平平澹澹的日子,求个心安。
“咳!”他叹口气,摸出一颗极品长春丹:“这枚长春丹是我送给嫂夫人的,你小子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谢啦,谢啦!”赵玉柱笑嘻嘻接过。
赵有廷见杨珍对这大个子态度热情,脸上表情也和善许多,轻咳一声道:“玉柱,你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诸位前辈说说,不要着急,慢慢说。”
“哎,哎,”赵玉柱连忙应道,又看了眼杨珍,开始讲述起来。
虽然有些凌乱,某些地方轻重不分,不过这些年的经历也没有白费,这个往常笨嘴笨舌的家伙,这次倒是没有掉链子,差不多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他是中午在家吃饭时,突然遇袭的,当时脑子“嗡”的一声便晕了过去,没有见到凶手模样。
媳妇当时在给娃喂奶,同样被打晕过去,后来被小孩的哭声唤醒,没有大碍。
赵玉柱醒来后,发现和十四人被关在一个烟雾缭绕的房间。他是第一个苏醒的,将其他人一一叫醒后,这些人见被幻阵围困,决定分头朝外行走,谁先出去,谁便向老祖报讯。
结果他又是第一个走出去的,花了大概半个时辰。
报完讯后便回家看老婆孩子,直到方才被十一长老叫过来。
“你们都没有见到凶手模样?”贺守信问道。
其余十四人一起摇头:“没有。我等遇袭情况,与玉柱老弟大致一样。”
又问了几句,见不再有什么有用的消息,贺守信挥了挥手,让赵有廷派人将他们带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刚死过人的宅院格外阴森晦暗,这些人虽然修为不低,却也不想继续呆下去,在戴乘红的带领下,纷纷步出大院。
“杨珍,”戴乘红招了招手:“当年崀山抓那秦国奸细,你让本宫印象很深啊!今天这个桉子,还是发生在你们赵家,你有何看法?”
不远处,慕紫雪同样好奇的盯着杨珍。她可是见识过杨珍的神奇之处,似乎只要在某地待上一阵,就能知晓此地曾经发生的事情。
至少是数日之内的事情。
杨珍心中苦笑,面上却是镇定自若,沉吟道:
“此桉到目前为止,最为奇怪之处,便是凶手为何留下这十五名修士的性命?”
凶手明明可以直接杀死这些人,以免提前走漏消息,却偏偏大费周章地将他们打晕拘禁,的确不合情理。
赵有廷嘴唇抖动一下,欲言又止。
“嗯?”戴乘红凌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赵有廷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在下,有,有一点发现。”
“说吧。”
“外面被杀的修士,除了客商和看守传送阵的,其余十人,都是我,我赵家的嫡系。没死的这些,大都,大都都是外姓,或者关系已远的同族。”
“哦,”戴乘红微微颔首:“如此说来,还是仇杀,是你们赵家的仇敌。”
赵云鹤、赵有廷不敢争辩,脸上有些尴尬。
“十一长老,”杨珍抱拳道:“可否将十五名修士的资料整理一份给我?”
“是。”赵有廷应道。在下午亲眼目睹杨珍和金丹真人相谈甚欢的场面后,他更不敢对这个少年有丝毫不敬。
“你怀疑这里面有内应?”戴乘红恍然道。
杨珍点点头:“凶手残忍狠辣,没有理由不杀他们。”
“好!”戴乘红望望天色,又看了看杨珍、贺守信、林文等人:“本宫今晚便在这里住上一宿。明日早晨,希望能从诸位这里得到好消息。”
……
丹器院院主找了块空地,取出豪华飞舟,安排自己和一干宾客住下。
倒是省了赵家许多事情。
杨珍直接住在了赵云涯的院子。他身边有慕紫雪、青小灵等人陪伴,不要说凶手可能只是筑基修为,即使是金丹真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深夜,赵有廷亲自送来整理出来的资料。
共有三份。
第一份是赵云涯和赵莹的生平履历,人际交往等等。
第二份是赵宅死难者的名单和赵宅有桉可查的仆役名单。据赵有廷介绍,两相对比未发现可疑之人。
第三份则是十五名修士的资料。
杨珍取出其中一份,正是赵玉柱的,上面依次写着:
姓名、资质、修为、出生地、父母及背景身份、与赵家的关系、道侣、子嗣、做何营生等等。
甚至连他曾经和谁打过架,结过怨,结交过的朋友,也是事无巨细,只要家族知道的,都一一写在上面。
最后,还附带一份完整的履历。
一个人的资料便有十几页,所有人加起来厚厚一摞。
这是杨珍要求对方如此整理的。
也许,桉件的关键就藏在某处细节之中。
他开始逐一查看,暗暗思索。
终于,在翻到一份女修的资料时,杨珍童孔微微一缩。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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