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尼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摘下围裙,仿佛来到院子里的站着的是这个斯坦利熟人一样,桑尼十分温和的笑着,对冷峰轻轻点头,冷峰回报以更加温和的笑容。
“哎,这洋人的随从也是见人下菜碟,看见自己的主子对咱们客气,他也不敢露出獠牙了”沈杰看桑尼出了院子,揶揄到。
不过冷峰脸色却变了,斜了他一眼:“如果你连一个人是不是真的善良你都看不出来,也是白跟耿亮这么久了”
桑尼是一个善良的助手,冷峰听任东跟自己说起过,纵使斯坦利医生那时候多么的鄙视跪在地上求医的任东,身为助手的桑尼在他的能力范围内,展现了最大限度的善良,哪怕他凭借完全不一样的发色和眼眸就可以耀武扬威,他也没有这么做,权利是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特权更是如此,如果能持有特权还能保持本心,那么这个人可以用伟大来形容了,比克制别人更难的是克制自己。
沈杰被冷峰训了一顿,脸红脖子粗的到处找地缝,同时觉得自己的长官比面前这位和蔼可亲多了。
“约翰…长官,约翰难道是租界法医院的那个有名的法医?”沈杰刚刚抓住了重点。
“对啊,那个人就是我说的靠得住的法医”
沈杰刚刚乐了一下,旋即脸色有种说不清的神情,冷峰感觉到了味道不对,问:“怎么了?约翰有问题么”
沈杰低着头摇了两下:“就是…弟兄们死了还要被洋人…开膛破肚…的糟蹋…”
“法医,是替死人发声的职业,替亡人说生前的冤屈,聆听尸体的声音,那不是糟蹋,知道么?只有做法医鉴定,才能让你的弟兄们不白死,明白了没有?明白了没有!”最后几个字冷峰的呵斥语气明显,甚至连屋里的斯坦利都听到了,赶忙探出头来,看到冷峰在训斥下属,才撇了下嘴,继续把头缩回去煎牛排了。
当桑尼敲响约翰门的时候,约翰一把就把桑尼给拽进了屋子:“是冷回北平了么?”
桑尼被拽的有点不优雅了,赶紧整理一下领子:“是的,现在正在斯坦利医生的住所”
“我就知道,感谢上帝,太好了,等等我,这就过去”约翰左右看了看,从卧室里把一个皮箱拿出来:“这个东西,我分成好几天才拿回来,谁都不会发现的…”约翰翻着眼皮想了想,伸出两根手指:“起码两天之内不会发现”
桑尼又露出温和的笑容:“我来帮您拿吧,先生,斯坦利医生还想要尝尝您的私人珍藏呢”
约翰把本就不多的头发摇的飞起:“哦不!今天不行,今天要做的事情,会毁了那红酒的味道的”
桑尼摊开手:“可是这样拿出去,恐怕不用两天,两个小时就会有人发现了吧”
约翰哑口无言,只好悻悻然的走回客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标签看起来都有些泛黄的红酒,桑尼伸出手:“我来拿吧”
“不!”约翰隐约有了哭腔:“让我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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