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景看守着留在原地的五百士兵们,心里有些焦虑。
现在似乎形势大好,等着谯城来人,带走第二批乱兵,自己就算兵不血刃的拿下第一仗。而只要能够取胜,之前桓景这个名字所伴随的不学无术、头脑简单的呆霸王形象就会一扫而光。
凭借着战胜的威望,自己不光能借此在白云坞推动改革,为之后的霸业打下基础。还可以威吓周围的坞堡主,让他们加入以自己为主的同盟。
只是这光明的前景,有两朵乌云笼罩。
一件令他疑惑的事情是,桓宣不见了。之前他们约定了桓宣和其他二十几人带着马匹,作为疑兵出现在乱兵后方。确实一开始他听见了马蹄声,但是只是一晃而过。一个时辰过去了,桓宣并没有按约定来找他。
难道这个兄弟真的因为胆怯而逃命去了?
也罢,其实他和王雍容一开始这么安排,就是为了给桓家留个种。他不指望疑兵能有多大作用——万一计划失败,桓宣骑快马带着受伤的身子也能跑得掉。
而另一件事情是,三十名带甲的士兵,和八十余从谯城街头精选的壮士,已经被大脚带走了。现在他身边不过是狱吏加上一群囚犯,而树林里则是高管家带着一群从没打过仗村民。两部分加起来也不过两百人。
太阳初升,浓雾开始散去,他能镇住眼前这些禁军吗?
“嘿,兄弟。我们就这样投降了?”范主簿缓缓凑近一个军士,认出他是一个小头目,之前常常进出李头的营帐。
“那不然呢?”那个军士一脸不屑地说,“谯城的豪杰们都承诺了,只要投降,就给盘缠路费。”
“你们难道都不知道石勒是何等人物吗?”范建眉头一耸,故作神秘地说。
“此话怎讲?我们不是才被他打败吗?”
“石勒那可是盗贼出身,当时在河北打家劫舍发家的。你真当他的部下会信守承诺?石勒在邺城附近劫掠的时候,就骗过当地守军,说只要投降就有饭吃。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我怎么知道?”那军士摇摇头。
“石勒自己就缺粮,哪儿来的粮食来养他们,所以后来那些可怜的大头兵全部被杀了!”范建知道石勒之前在河北活动。这群兵士估计都是豫州人,不知道河北的情况,于是他瞎编了一个故事来吓唬这帮大头兵们。
他绘声绘色地说,“那些士兵是真的惨哟,石勒把他们卸去盔甲,解除武器,就像我们现在这样。然后等骑兵来了,就把士兵在平原上放生,随便他们逃跑,然后让一群骑兵像打猎一样在后面追着射。那穿鞋的哪儿能跑过骑马的啊,不一会儿地面上就只剩尸体了。”
围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那个军士吓得脸色发白,“真的?”
范建指着涡水,“我范某人以涡水起誓,我说的全是真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呢?”
“如果信得过我范某人。等下听我喊一嗓子,大家伙儿一起举事。待我们把盔甲抢过来,然后打下白云坞,大家进坞里吃饭去,就当是我新任白云坞主范建请客。”
“可是周围还有这么多看守,怎么举事?”
“你们这些丘八,一点观察力都没有。别被这些人的数量骗了,你们可是禁军出身。就说一点吧,为啥那个胡人将军,只敢带五百人走?那是因为胡人的兵力只能镇住五百人。现在那个拓跋将军走了,看守我们的只不过是白云坞的家丁,我们一起努力,抢回武器,一定能逃出生天。”
范主簿的这番话在士兵之间一传十,十传百。大家渐渐地开始信了。
try{ggauto();} catch(ex){}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