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回应,突然传令官行色匆匆地进入议事厅:
“报告刺史,晋阳破了!”
“什么?石勒攻破壶关不过半月,如何能攻到晋阳!而且斥候没观察到异动么?”
“不是石勒,是段末柸,段部取道代郡,是拓跋鲜卑地盘,然后其军直叩雁门,雁门守将无备,直接逃走。于是晋阳被围。而并州刘公尚在率军进攻中山郡,所以晋阳守军并无斗志,不过几日就降了!”
这次石勒绕道代郡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厅内无人不张口结舌,厅内一片寂静。
桓景也愣了神:谁知道刘琨的后方如此不堪一击。如此一来刘琨主力被分隔在中山、常山,又无补给,实在是岌岌可危。而自己离中山郡太远,也无法救援。
假设刘琨真的就此完蛋,那么这次北伐就算是失败了,拿不拿得下枋头无关大局,反而是要担心石勒趁势南征。
过了好一会,厅中才传出温峤的抱怨声:
“好啊,晋阳丢了,石勒必然回军邺城,这下呆子遂意了,我的计策来不及实施了!”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桓景掐断了争吵的苗头:“石勒不日将返回河北,如太真所言那样扶立傀儡肯定时间不够,而应该撤回邺城,与即将到来的石勒决战。”
“石勒多少人?我军多少?这是必败的!”温峤表示反对:“不如直接一口气返回朝歌,与枋头的祖公他们会和。”
“可是如何能弃河北流民于不顾?若是祖公攻克枋头之后,率军北上,那么还有机会。”
温峤一番急谏打断了桓景:“不可受制于人!不是我不信任祖公,可是战场无常,他们已经攻了一个月了,尚且拿不下枋头,如何保证他们在我军被石勒击溃散拿下枋头来救援?至于流民,愿意加入新军,就带走;不愿意者,我们也救不了。”
桓景默然:自己确实上头了,他但看到,若是石勒回军,河北起事的流民都会被清算,但却吧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枋头城破上面。
“太真说得是,我军即刻返回朝歌,再做打算。”
诸将清楚形势的严峻,也无异议,众人开始商议如何带着随军的流民快速南撤。
桓景一面听着众将对撤退的布置,一面疑心越来越强烈:既然晋阳是被段末柸取了,石勒自己没必要再率老营出征晋阳!那么,若是石勒一开始的目标不是晋阳,那么他攻破壶关之后,为何不来回援腹地。
石勒的北上,真的是北上吗?
这时,又一个传令兵闯进议事厅:
“河内寄来信件,说是遭到胡虏进攻!”他举着信笺,里面是一个惊人的消息。
桓景一开始有些懵,稍稍思考片刻,立刻感到生气:
“刘聪远在平阳,如何能够越过箕关打到怀县?这中间的斥候早干什么去了?”
汉国边境到怀县就那么几条路,这样大兵团的进攻,不可能没被斥候发现。
“不是刘聪,是石勒!是石勒率主力出现在河内郡!”
桓景差点跌坐下来:作为预想的后方,他在河内郡几乎没有什么防备,石勒不光让段末柸进攻晋阳,和刘琨换了一次家,他带着主力和自己也在玩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