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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内部终于安定下来,可是外部呢?
这两个月里,南下的流民也带来了北方蝗灾的消息。蝗灾先是一路北上,在并州肆虐,刘聪治下的平阳郡里几乎寸草不生;之后一个月蝗群又继续向东,进入河北,将正在秋收的石勒治内打了个措手不及,石勒找借口杀了几个当地坞堡主开刀,来震慑其他豪强送出粮食,然而还是杯水车薪,毕竟经过去年的战争、今年的蝗灾,哪怕豪强家里也没有多少余粮了。
此消彼长之下,虽说刘聪、石勒的实力进一步削弱,桓景反而开始担心起来:他们会不会因为吃不饱饭,所以孤注一掷,再一次南下抢粮?
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经过箕关大败、父子相争、刘曜据关中事实割据三件事情后,刘聪早就只剩了半条命。平阳的大小事务都交给刘粲,而刘粲由将政务完全交给靳准。靳准在汉国上下都安插了靳氏的亲信。这种情况下,汉国早已无力出击。去年刘琨被灭的时候,平阳尚且不能出兵太原分一杯羹,如今有如何有余力出击呢?
而石勒的情况更加糟糕,去年扩地太多,来不及消化;同时因为桓景带走了邺城邯郸一带的流民,河北最重要的产粮区人手不够。石勒好不容易说服杂胡的骄兵悍将们来暂且做晋人的种地营生之后,蝗灾又到来了。于是石勒只能打晋人坞堡主存粮的主意,可这样一来,刚刚征服的并州土地上,新附的坞堡主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归晋了。
九月,一位使者从浚仪翩翩而来,带来了祖逖的信:
“昔诸葛孔明有云,‘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今胡虏暗弱,政出于下;旱蝗肆虐,羯贼被灾;此正兵法乘劳,进趋之时也。当勒兵北上,尽平幽燕并雍,不可优游坐谈,错失讨贼之机也。故上奉天子,以都督豫兖司徐四州诸军事之名,共约北伐。
“夫明年春初水涨,舟楫来去若飞,粮道无阻,此正军行之天时也。
“足下溯河渭、越崤函入于秦关,徐州蔡豹、苏峻赴青州,吾自率豫兖之众出枋头、直捣幽燕,终会师于太原。并州太原无粮,逆虏无可立足,唯北逃大荒一途。此乃尽地利之策也。
“王丞相佐于内,大将军拱卫乎其外,中有刘侍中、刁尚书等,此百官一心,无后顾之忧耳,岂非人和乎?
“以此三者图功,何愁不克?料知刘聪、石勒已胆慑,不敢短兵相接,而窜乎蛮貊之地。诚如是,则晋室可复兴矣。望足下以来春北伐为念,先行征兵、储粮,勉之!”
桓景握着信,心情激动,来春又要北伐了。根据探子的情报,刘聪已经虚弱不堪、而石勒则是被蝗灾弄得焦头烂额,这完全应证了祖逖的判断,所谓“兵法乘劳,进趋之时也”。
如果信中的计划得以一切顺利,那么自己打入关中、祖逖克复幽燕、蔡豹苏峻拿下青州,最终三路军会师于太原晋阳,刘聪石勒刘曜的残余只能被驱赶至太原一带。然而并州早就被战争和蝗灾肆虐得不成样子,根本蓄养不起一支大军,那么敌军只有复归草原一个办法了。而拓跋郁律现在也还在晋室一方,到时候让他去统合拓跋部,自然会将刘聪石勒刘曜送来南方。
唯一令他觉得奇怪的是,“王丞相佐于内,大将军拱卫乎其外,中有刘侍中、刁尚书等”这句。仿佛报菜名一般将南边的三个派系全部列举了出来,这使得后面“百官一心,无后顾之忧”的结论分外不自然。
难道祖逖在暗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