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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晏冷静下来,心想守关也没什么损失,可看见关前对峙的敌方稀稀拉拉的布阵,就心痒难耐,实在是难以定夺。过了好些时候,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
“行,再让我想一个晚上。”
当夜,月明星稀,黄河上波光粼粼,关前的河滩上,依稀看得见几个人影。
当这几个人影到达关前,守军急忙喝止:
“再靠近就要放箭了。”
来人用匈奴话大喊:
“兄弟莫要放箭,是自己人,先前错投了司州的匈奴人,现在是来投靠呼延司空的。”
守军将信将疑,放下绳索,几个影子顺着绳索上了城,被引到呼延晏面前。这时呼延晏正在苦思冥想到底该不该出关进攻洛阳,听说有司州军有匈奴人来投,履都没穿好,就跑出门去。
“果然是汉国大司空,幸会幸会。”
来人高鼻深目,看起来并不是匈奴人,而是是个羯人之类的西域杂胡,但一口匈奴话说得甚至比一些说惯了中原晋人话的匈奴贵族还好,可见是自己人。而那人身后几个人则是与匈奴人一般长相了。
“你们是何人,为何先前会误入司州军中?”
呼延晏见有人叛离司州军,虽然略有怀疑,仍大喜过望,这正是探查司州军军情的良机。
“我叫乙咥浑,是铁勒人”,来人不疾不徐地说:“和这几位弟兄一样,都是前皇太弟刘乂的部属。本来希望刘乂能在桓景那儿东山再起,恢复我匈奴大汉。可没想到刘乂那个羌人杂种却做了桓景的狗,接受了晋人皇帝归义侯的封号。我们看不起他,就来投奔中山王了。”
铁勒部?呼延晏仔细一想,作为匈奴一部,铁勒部确实在天山那片活动,和安西人多有杂交,这个家伙长得像个安西人,却说匈奴话,到也正常。
他放下警惕,笑呵呵地说:
“不是中山王,现在是陛下了。你们是匈奴人的勇士,来了都有赏赐。”
他想起今天困扰他一天的那个问题,忽地一拍手:
“对了,如今桓景主力,可在潼关?”
来人摇摇手指,故作神秘道:
“非也,桓景已经往东边去了。听说是中山王进攻河内,他不得不回防河内,眼下在潼关前的这些兵不过六七千,且都是老弱。我们也因为军中军纪涣散,所以趁乱逃出来了。”
“乙咥好兄弟”,呼延晏将手搭在乙咥浑的肩膀上,心情激动:“这么说来,潼关前的这些兵,就是一块肉?我们到洛阳再无阻拦?”
“正是如此,我们觉得这是战事的胜负手,所以才来禀报司空。”乙咥浑笑笑,用手做出了一个数铜钱的动作:“只是……”
“乙咥兄弟放心,这次事关重大,若是功成,钱财、爵位,你们想要多少要多少,哈哈哈哈!”
呼延晏这下彻底放心了,若是间谍,未必会开口就要钱财。这倒是让他对这个铁勒人略有些鄙夷了,到底铁勒部是和安西那些商旅小国杂居久了,连性子也变得像商旅一样奸猾。
“哈哈哈哈!”乙咥浑也大笑作答,随后露出凶狠的神情:“除了钱财,我们这些人还有个不情之请,让你们近日俘虏的那些晋人交由我们看护。先前那些晋人渣滓在军中仗势欺人,傲得很,现在是轮到我们报复的时候了。”
“那是自然,那些人的情报不及乙咥兄弟十分之一,听任足下处置。”
呼延晏笑吟吟地将乙咥浑送出门,接着就让亲信送他去地牢,自己关上房门,摇头叹气:铁勒部的人真是像商人一样,睚眦必报。
而乙咥浑一行人随着亲信行到地牢前,在地牢门口做了个手势:
“接下来我们会非常残忍地折磨晋人,你们想看么?”
“这是大人之乐事,小的就不参与了”,那亲信识趣地摇摇头,就转身离开了。
刘遐在地牢里本来昏昏欲睡,忽然听到门口有动静,立马瞌睡全无,赶忙贴在牢门上查看。他瞪着眼睛,直直地盯着来人披着斗篷,端着油灯,从黑暗中缓缓靠近。
这是什么人,居然在深夜来探查俘虏,怕不是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要被灭口?
他面色惨白,心想这下完了,自己当初就不该自告奋勇来做这个死间,说不定桓景根本就没给他生路。他还想做太守、还想做将军,这下全完了!
这时乙咥浑把斗篷脱下,将那张高鼻深目的脸露了出来,看见来人,刘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随后从喉咙缝中勉强挤出一句话:
“唐……唐总管,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别出声”,乙咥浑,或者说唐泰斯赶忙捂住刘遐的嘴,悄声说:“你们都受苦了,这几日地牢由我们接管了,不过这苦你们恐怕还得吃几天。”
“呼延晏信了么?”
“看上去是信了。不久他就会从潼关出兵,那时我们的人应该也将潼关布防摸得一清二楚了,就挑个良辰吉日,从防守薄弱的时候逃出去。如何?”
刘遐兴奋得快要哭出来,隔着木栅栏紧紧扣住唐泰斯的手臂,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