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君,我听说今日有贵人前来拜访,不知君可有事乎?”杨清甫一落座,夏侯月就焦急地关切道。
近日杨清名声大振,有许多名士都来找过他,虽然其中大都是来请教词道的,但也不乏一些嫉贤妒能之辈不怀好意地找上门来,惹得杨清颇为难受。这些事夏侯月也清楚,她家未曾落败之前也是交游广阔,来往俱是达官显贵,自是明白与贵人结识并不一定是好事的道理。
她又见今日来人虽然车架并不华贵,但是随从护卫之人却非寻常,依她之见这些人恐怕都是军中精锐之士,能得这些人护卫,主人的身份自是不一般。她怕杨清虽是智慧过人,但毕竟出身寒门,恐不清楚上层人士的勾当,所以见人走后,就立即邀他过来相问。
杨清思量片刻,随即明白夏侯月的担心,感动地说道:“多谢夏侯娘子的关心,今日来人俱是品性高洁之辈,绝不会有害我之意。”
“况且以他们的身份若想害我,清可逃脱不了。”杨清又笑着道。
夏侯月见杨清如此回答,心中好奇万分:“哦?杨郎君可否告诉月儿是何等人物?”
“告诉娘子倒也无妨,但请娘子切勿声张。”
虽然黄月英母女对此绝不会在意,但杨清觉得自己在面见诸葛亮之前还是低调为好,免得横生枝节。他见夏侯月答应之后轻声地说道:“是诸葛丞相的夫人和女儿。”
饶是夏侯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也想不到今日竟是丞相夫人来拜会杨清,不由惊呼出来:“竟然是他们。”杨清并未对夏侯月说过诸葛亮有意见自己,要不然她若知晓这事恐怕会更加惊讶。
“不知丞相夫人来此是何用意?”
夏侯月哪里知道黄月英母女今日之行全是诸葛果推动的,她只当全是诸葛夫人的主意,诸葛果自是陪她一起前来罢了,因此夏侯月发问言语中当然是以诸葛夫人为主。
杨清拣了些能说的将黄月英母女的来意简要地说了,夏侯月这才得知诸葛丞相将要召见杨清,而诸葛夫人也早已识得他,此次前来就是替丞相提前考校一番的。
虽然她心中早已知晓此人现在虽是布衣白身,但他日终将如鸿鹄般翩然翱翔,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此人如今就能得诸葛丞相赏识,前途之大不可揣度。夏侯月震惊之余又想到自己结好杨清是结对了,凭他之能,日后那件事恐怕还是会着落在此人身上。
夏侯月按下了心中的计较,向杨清恭喜道:“杨郎君能得诸葛夫人赏识,他日在见过诸葛丞相之后定能一展胸中之抱负,真乃可喜可贺也。”
“这都还是没影之事,夏侯娘子切莫言贺。”杨清摆了摆手,谦道。
夏侯月随即又打趣道:“只是到了那时,杨郎君可千万勿要忘了小女子哦。”
“夏侯娘子莫要取笑,从我相识于娘子起,娘子就对我颇为照顾,清岂敢不铭记于心乎?”杨清又道:“他日若真能出仕于朝廷,夏侯娘子若有需相助之时,仍可直接对我言说,清定当鼎力相助。”
这些时日与夏侯月相处下来,杨清早已察觉此女子对自己是有意交好的,这当然可以理解,再说人家夏侯月除了在查寻心兰一案上找自己帮过忙之外,目前为止还未有其他请求,而心兰之事又更多地是为了他人之事,所以于情于理杨清都不会拒绝的,毕竟这些日子可没少在人家里蹭吃蹭喝。
两人又叙了会儿话,杨清见天色已晚就准备告辞,谁知夏侯月又要留他在此用餐,就算杨清道明不久前已吃过,但还是推脱不过,没奈何他只得答应了。
夏侯月打算亲自下厨,独留下杨清一人在客堂。他见呆在屋中无事,离吃饭又还有一段时间,因此走出房门在庭院中转了起来。说起来他来夏侯府也有许多次了,但也只在前院、中院转了转,两边的偏院和后堂倒是没去过。
后堂乃人家睡觉之所,他自是不会前去,跨过前院右侧的拱门,杨清举目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数十条金鱼在水中来往穿梭,这水池约莫占去了一半院子。池塘往里走靠近东南侧院墙的位置有一方圆三丈许、高两丈许的假山,这假山上有一小亭,显然是主人登高赏玩之所在。这院中又遍栽着各类奇花异草,初看过去似乎是随意栽种、随处可见,但是细看之下却是别有一番布置心思,花草、假山、奇石、池塘、亭子遥相呼应、相映成趣,地方虽不大却是一处雅致的院落。
既然高处有亭子,岂不能上去一番,杨清决定登高望远好好欣赏下这处典雅的小花园。来到假山背后,看见了洞口,从此进入有条小道可以直上山顶的小亭。他半弯着腰进入了洞口,就要沿着石阶而上,眼角余光却突然发现夕阳的黄光透过假山缝隙照到的角落处似乎有什么东西。
他走近蹲下细看,原来是一堆燃烧过后的灰烬,看起来好像是有人在此处烧过什么。杨清拿起了地上的一块碎石往灰烬里刨了刨,果真翻出了几块未燃完的黑色碎布,这下明白了,原来是有人在此烧过衣服一类的东西,只是不知为何拿到这里来烧,难道是有人在此处烧毁衣物不想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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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一时想不通缘由,摇了摇头,决定不理此事迈步欲上到石阶上,此时夕阳西沉,日光偏移透过缝隙又照到了这堆灰烬不远处的地上,那里正开着一朵紫红色的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朵松叶牡丹。只是这假山洞内的地上都是些低矮的小草和青苔,不知为何偏有朵花开在这里。
到底是有人故意在此撒了花种还是无意间有花种落在此处?杨清感到甚是奇怪,不过这些看起来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他为人一向豁达,每当有事想不通时,就会有意识地不再去想,免得钻了牛角尖反而在狭隘的思路中困住。